第749章749:鄭喬末路下)【求月票】
“士藏,鄭喬跟聯軍打起來了……”
沈棠帶著精銳繞後破敵,剛與存山城兵馬會師,她就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話。
謝器迷茫一瞬:“何時的事情?”
沈棠表情莫得波瀾:“就在剛剛。”
謝器:“???”
修剪整齊的胡須被他拽掉幾根。
他腦中飛快浮現奧山郡和存山城的距離,那邊剛開打,此間的主公怎會知道?
正在謝器以為沈棠有什麼手段跟聯軍大本營即時通訊的逆天手段,顧池視線落向自家主公頭頂。準確來說是她戴著的兜鍪,造型精致威武的兜鍪,不知何時堆了一坨。
顧池心中暗暗腹誹,此刻下著雨,主公能這麼快反應過來,多半是聞到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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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新鮮熱乎的(\)
一瞬間,顧池對自家主公產生了微妙的同情,尋了鬥笠過來給她戴上,沈棠的臉色比頭頂上的陰雲還要黑。他忍俊不禁:“咳咳——主公,凡事往好了想,咱們不虧。”
康時一旦興風作浪,主公實時知道。
就好比這次。
如果沒有主公再度走黴運被從天而降的鳥屎光顧,他們就不會知道聯軍跟鄭喬一方可能已經開戰。這時候趕過去,且不說趕不趕得上,即便趕上了也容易給旁人做嫁衣。
當薑勝看到沈棠的臉色。
不用沈棠開口,他就知道發生了啥。
全程就留一個謝器安靜懵逼。
不是,既沒看到主公用了言靈手段,也沒看到傳信兵過來,怎麼大家都知道?
謝器實在是好奇,隻是他現在跟其他人並不熟悉,不清楚他們各自的脾性,貿然開口恐會冒犯,於是傳音入密找寧燕解惑。
他清楚看到寧燕嘴角仿佛失控抽搐,略帶忐忑道:【難道是不可外傳的機密?】
倘若是機密,自己剛剛加入就想窺視,確實不太妥當,至少要等真正獲得信任後。
寧燕傳音入密回應:【不是。】
謝器聞言,耐心等待揭秘,然後他就聽到一個很荒誕、很可憐又好笑的真相。
寧燕:【純粹是因為康季壽。他的文士之道一旦發動,主公就會受到牽連,頻頻走黴運。諸如走路崴腳、喝水塞牙、外出遭鳥屎淋頭……儘管如此,用得好了也不錯。】
例如傳信。
康時也有自知之明,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擅自動用他的文士之道,除非遭遇勁敵或是需要給沈棠傳信。沈棠出發之前讓康時謹慎小心,儘可能降低存在感,保存實力,有什麼需要出頭的事情就推給其他的冤大頭。康時不可能不記著,那這次應該就是傳信。
黴運沒持續多久,也驗證這一猜測。
沈棠召集眾人開了一個簡短小會。
會議內容是要不要疾行過去。
他們吃不準聯軍和鄭喬一戰持續多久,雙方勝負如何。如果去的及時,有一定概率是神兵天降,但也有一定概率碰上鄭喬的精銳,雙方兵馬不在一個量級,若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不虧死?但,按兵不動也不可能。
經過褚曜等人商議選擇了折中。
他們要去馳援,但不一定要正麵交鋒。
薑勝提議可以布下迷陣。
沈棠:“迷陣?”
薑勝點頭:“對!不論鄭喬兵馬跟聯軍誰勝誰負,屠龍局打到這一步,這一戰過程必然慘烈,兩方兵馬士氣銳減。這個時候,哪一方士氣崩潰,哪一方就必敗無疑。”
如何徹底打擊鄭喬兵馬士氣?
薑勝提到了謝器帶來的“嫁資”。
沒人比謝器更清楚鄭喬勢力糧倉位置,己方甚至不用去偷襲糧倉,隻需在糧倉所在附近縱火,再假借鄭喬兵馬將糧倉失火的消息傳出去,它必然會成為最後一根稻草。
荀貞也道:“先登所言極是,鄭喬精銳此刻都在淼江戰場,後方必然空虛。此前士藏也說鄭喬派來的萬餘兵馬是來拖延吾等,而非殲滅,由此可見他的兵力已經吃緊。”
鄭喬後方兵力空虛才會對偷跑到自家地盤的敵兵束手無策,隻能被動消極防守。
他們為何不借機大鬨一場?
風險小,回報高!
沈棠心中瘋狂心動。
她當即拍板釘釘:“好,就這麼做!”
隻是沈棠沒想到事情進展會如此順利,時間差打得這般精確,縱火“焚燒”糧倉會導致鄭喬兵馬兵敗如山倒。當她收到消息的時候,一拍大腿道:“追,人頭彆跑了!”
她甚至不在乎鄭喬手中的國璽。
國璽可以不見,但人頭必須拿下。
因為鄭喬兵馬士氣散去,乾州境內防守如同紙糊,聯軍各路勢力基本沒有碰見太棘手的抵抗,收獲頗豐,隻是鄭喬一直沒抓住。不僅如此,對方將聯軍兵馬放風箏。
沈棠一開始也是被放風箏一員,生怕人頭落入他手,似無頭蒼蠅追了半日無果,口中罵罵咧咧道:“他大爺的,這個鄭喬上輩子是王牌射手出身嗎,這麼會放風箏?”
根據一眾俘兵交代的情報來看,雖然鄭喬大勢已去,但他身邊仍有實力高強的武膽武者護衛。即便聯軍在乾州各處布下天羅地網,他也有可能在武將幫助下順利脫困。
一旦跑了,屠龍局心血白費。
就在這時候,寧燕的話給了眾人希望。
她道:“我或許知道鄭喬要去哪裡。”
沈棠眼睛一亮:“哪裡?這就過去!”
寧燕卻露出了為難的神情,她道:“那個地方若要帶兵馬過去,耗費時間太長。若是我跟先登過去,又恐對付不了鄭喬身邊的武膽武者。所以,可否請魏……”
她的想法是魏壽跟他們一起碰碰運氣。
即便沒有賭對也能全身而退。
誰知沈棠二話不說,道:“我去。”
寧燕猝然睜大眼睛:“主公,不可!”
沈棠道:“我現在身邊又沒有帶著國璽,即使靠近了,鄭喬也發現不了咱們。他身邊又有高手保護著,你、先登、元元三個孤軍深入也有危險。不行,必須帶上我!”
她是主公,這點特權也沒有嗎?
沈棠覺得帶著兵馬追擊鄭喬目標太大。
單獨行動可能更加自由,機動性強。
薑勝當即表示了反對。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主公又豈可冒這種風險?
沈棠反問:“難道讓聯軍搶了先機?放心,我死不了!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惜命。”
鄭喬僅憑殘兵將乾州鬨了個地覆天翻。
“彥青,孤身邊現在就隻剩你了。”
一襲樸素衣袍的青年雙手推開木門。
這兩扇木門多年沒有開啟,又沒有人精心打理,多年下來早就腐朽不堪。推開門的時候發出宛若行將就木的老人呻吟。打開門,青年看到門後已是雜草叢生,野草藤蔓在雨水澆灌下野蠻生長。鄭喬看著院中既熟悉又陌生的布局,心頭泛起些許的苦澀。
苦澀不濃,但綿長又折磨人。
戚蒼跟隨鄭喬邁過門檻,謹慎地掃視院內布局,生怕有敵人埋伏在暗處。這座小院坐落於深山之中,儘管規模不大,但布局精巧且雅致。鄭喬邁過叢生荒草,走過竹廊,穿過竹庭,一路來到一處滿是蛛網灰塵的竹屋。鄭喬站在竹屋外,神情似有恍惚。
倏忽,他扭頭喊了一聲:“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