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墨秋霜臉色一變,她原以為夏淺淺是醒悟了,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這不還是之前那樣,還是是非不分嗎?
“他就住在山上,他還要在山中采靈藥靈果,他還要找吃的,你讓他躲到哪去?”
“難道要他躲在那個破狗洞裡,永遠都不要出來嗎?!”
“我……”
夏淺淺一滯,腦中好像有一根弦驟然繃緊。
“你自己想想,你哪次看到他沒打過他?”墨秋霜繼續說道。
“他就算去掏個鳥窩,你都能把他打一頓,我就想問問,他吃幾個鳥蛋能怎麼的?”
“他就是把那一窩鳥全吃了,又能怎麼樣?他哪裡礙著你了?”
墨秋霜越說越氣,要不是夏淺淺身體有傷,她真想替江寒再揍她一頓。
“你就是欺負他,你就是見不得他好!夏淺淺,你就不配做江寒的師姐!”
夏淺淺身體一顫,臉色蒼白,腦中那根弦越來越緊,好像馬上就要繃斷!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有些虛弱,就連說話都變得極為吃力。
“我那時候,一看到他就來氣,看到他我就不舒服,我看到他就想揍他……”
“你是不是瘋了!”墨秋霜怒道。
“他又沒惹你,你到底生什麼氣?”
說到這,她忽然悲涼一笑。
“說到底,你還是看不起他,覺得他哪裡都不好,所以不管他做什麼,你都看不慣。”
“不是,我沒有看不起他!”夏淺淺心中一緊,慌忙解釋。
“嗬!”墨秋霜嗤笑。
“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麼要誣陷他偷東西?為什麼要栽贓他弄壞了師父的靈草?”
“又為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羞辱他?”
墨秋霜每說一句,夏淺淺的心就更緊一分,腦中還會有一幅幅畫麵,從腦海深處迅速浮現。
那些畫麵,全部都是她,對江寒做過的惡毒之事。
全部都是她這些天打坐時,擾亂她心境的畫麵。
也是她這些天,一直不願承認,不願麵對的真相,那是一個她無法接受的真相。
直到墨秋霜最後一句話說完,她心中一直繃緊的那根細弦,終於繃緊到了極限!
“嘣——!”
一聲悶響衝破腦海,巨大的力量從虛無而來,將她那本就空無一物的心湖,瞬間攪的天翻地覆!
一聲嗡鳴從心底橫空掃過,夏淺淺臉上頓時再無一絲血色。
“噗——!”
她噴出一口鮮血,一股難言的悲傷從心底深處升起,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眨眼將她淹沒。
她眼中泛起一陣酸澀,心中好像突然空了一大片,又疼又悲,極為難受。
她仰頭,看向一臉悲憤詫異的墨秋霜,顫聲說道:
“大師姐,我好像,真的錯了……”
那一樁樁一件件的舊事,讓夏淺淺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她從來沒想到,原來自己做了這麼多惡事。
就算是她現在看去,也隻感到離譜,她難以想象,一個人竟然能惡毒到這種地步。
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這個惡毒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有一次,江寒見到她沒有及時行禮,她就出手把他揍了一頓。
還有一次,江寒在山中抓小獸充饑,被她看到後,嫌棄他沒出息,說他不好好修煉,就知道欺負這些小獸。
她把江寒好不容易抓到的小獸放掉,還把他大罵一頓,並且警告他,不許再欺負山中的小獸,說那都是宗門的財產,他沒有資格欺負它們。
可江寒本來就是淩天宗的人,他抓些小獸怎麼了?
這些小獸又不是什麼珍貴的寶貝,宗內壓根不稀罕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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