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秦琴明湛!
很是有恃無恐地微笑著,拿準了明湛會允許自己胡鬨,秦琴彎了彎眼睛,說“你猜?”
明湛才懶得跟她猜,他丟給她個背影,說“到時候拆房子,彆鬨出太大動靜!”
那對壓床娃娃,是一定要留的。
秦大朗的工具間,是一定要原樣保留的。
至於彆的什麼秦四奶奶口中說的,很值錢的床啊桌之類的,秦琴鑒定過木頭隻是一般的鬆木之後,就統統讓人拉去丟掉了。
攻城錘一撞,轟隆隆,這棟土牆灰瓦片的老房子,成了一片廢墟。
新房子地基還沒夯好,秦琴家又蓋新房子的消息就跟長了腿似的,傳遍了十裡八鄉。今年年景不好,她不光能填飽一家人的肚子,還能出手闊綽蓋房子,著實讓人震撼。
說來也奇怪,酸溜溜的人不多,更多人羨慕她“有本事”。
秦琴家的院子裡,被拆得灰土橫飛的,已經撒過幾次水了,情況也才剛好好點。
秦琴讓三個娃在自己屋子裡,照常念書寫字,她自個兒帶著頭巾,穿上袖套,係著大圍裙,在院子裡監工。四五十號大小工人,分工種在院子裡忙活,和灰泥的和灰泥,壘石塊的壘石塊,運沙土的運沙土,忙,而不亂。
吳月桂領著四五個健壯婦人,在院子裡砍肉、和麵、燒湯燒熱水,熱騰騰的蒸汽冒得滿院子都是,夾雜著肉香、麵香,讓人走過路過,聞到都不禁肚子叫三聲。
吳月桂新近跟秦琴學會了做烘焙,這會兒她親自掌爐,盯著烤爐的火候,眼珠子半分都不樂意錯開。秦琴見狀,笑道“月桂嫂子,你看看我們的日晷,不是教過你了麼,看著日晷指向就行。不要老盯著火看,不然把眼睛都得看壞了!”
吳月桂這才把眼睛移開,笑著說“這不是怕把一爐子麵包烤壞了,浪費了糧食麼。”
“沒事。壞不了。就跟用手握細沙子似的,你手裡握越緊,那沙子是不是流得越快?得輕輕鬆鬆地拿捏著,同時心裡還要有數,這就肯定能成。”秦琴說著,去拉吳月桂,“走,摘點兒西紅柿來,做個糖拌西紅柿,給大家甜甜嘴,開開胃!”
她的西紅柿長出來了,長得特旺,在靈泉水和農家糞肥的滋潤下,噌噌長,又噌噌掛果。那果子又紅又大,不抓緊時間吃,就得把枝條給壓斷嘍。
拳心大的西紅柿,摘了一大笸籮,沉甸甸的。
吳月桂笑道“你這個西紅柿長得真好,跟果子似的。聽說你是在野地裡找到的種子?咋我們上山就沒見著這樣好東西呢?”
“你沒發現麼?最近那座死山裡,明顯動靜多了,長的東西也不一樣了。我在想,也許是山神爺顯靈,讓山裡的風水變了。興許你下次上山,也能有發現呢!不過,也得自個兒細心才行!”秦琴麵不改色的胡說八道著,拿了個大個頭的西紅柿,遞給吳月桂,“給,這個就這麼生吃就很好吃哦。”
吳月桂接過來,在袖子上擦擦,一口咬下去,鮮紅透亮的汁液飛濺而出,“哇,又酸又甜,好好吃啊!傻丫,給我點兒種苗唄,我也種著吃去。”
“行啊。不過這貨愛長蟲子,還得薄肥勤施,一不小心就掉果子,你得留神點。”
“嘿,瞧不起你姐不是?我就種給你看!”
說話間,就回到了前院。秦琴另拿了個乾淨切熟食的案板,把西紅柿切成塊,撒了白糖,略拌了拌,一道又好吃又解渴的經典涼菜就做成了。
瞅了一眼日晷上的刻度,吳月桂用鐵鉤子鉤開爐門,香氣夾雜著火氣噴薄而出,一爐子油光打亮,宣騰騰的麵包正式出了爐。
“開飯咯——”
甩開膀子乾了一上午活兒的工人們早就餓了,聽見嫂子們這麼喊,歡呼著圍攏過來。每人一個大碗,碗裡一大塊肉,一大塊鹹菜疙瘩,麵包和饃饃任選任吃。涼拌西紅柿和熱湯管夠。勞累了一上午的漢子們打好了自己的飯,自個兒找陰涼的地方蹲著吃。
一開始還好,放飯放到一半,有個運石小工看了看自己碗裡的肉,不滿意地嚷了起來“大嬸,你這不對啊!怎麼鍋裡還那麼多的肉,光給我挑一塊小的咧?”
負責分肉的,是阿紅嬸子,她好像完全看不到鍋裡還有小半鍋煮好的紅燒肉,隨便一塊都有拳頭大。而給小工的那塊恰好是最小的。敲著鍋邊沿道“論得到什麼就是什麼啦,都進了碗裡難道還要我重新舀給你?快滾一邊吃去,彆阻礙到後麵的人!”
小工被噴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隻好走到一邊去。一瞥眼,看到阿紅嬸子“撲通”的,把個成年男人拳頭大的大號紅燒肉放他身後一個人碗裡,頓時不服氣地喊“喂,你說你這還不是大小眼?憑什麼石頭仔的肉就那麼大一塊啊?”
阿紅嬸子道“他運氣好,輪得上!”
小工怒得冷笑起來“他運氣好?誰不知道他是你遠房侄子,這才是關鍵訣竅吧!”
阿紅嬸子唾了他一口“你在瞎說什麼!”
“我瞎說?”他一生氣,飯也不吃了,把碗往灶台上一放,梗著脖子道“彆當我們都是瞎子,三天來,那些跟你有親的,跟你你平日交好的,得著的就是大塊的肉。我們這些跟你平日不認識不同村的,就比腳趾頭大一點兒。你分明就是拿著主家的東西來做自己人情,虧你做得出來!”
其實前兩天大家也都發現了,隻不過第一天切肉的是秦四奶奶,切得大小均勻。第二天成了吳月桂切肉,阿紅嬸子分肉,吳月桂做事粗糙,讓阿紅嬸子發現了這個漏洞。第三天連切肉帶分肉都是阿紅嬸子,一鍋肉就顯出明顯大小不一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