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秦琴明湛!
從前秦琴在某次甲方爸爸的飯局上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對方是把一條鑽石手鏈放進了一杯高度酒裡,笑眯眯地讓她想要就喝下。
那次秦琴把酒潑到了對方臉上,嘴裡說的是“鏈子收了,酒還你。”
對方欺軟怕硬,竟沒敢再刁難她。
反而合同還簽得格外公平。
順武帝,會是這種人嗎?
秦琴靈機一動,嘴角噙笑,說“那好。請問這兒有……嗩呐嗎?”
“嗩呐?”順武帝一愣,他顯然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叫來樂師,問“樂師,嗩呐是什麼樂器?”
樂師道“回皇上,嗩呐體量小,聲音大,經常被民間用來做紅白喜事,用來增添氣氛。”
明了嗩呐是什麼之後,不當回事地揮了揮手,“原來不過是民間樂器。那有什麼,來,我們這兒有沒有嗩呐?賜嗩呐給秦琴。”
樂師這時候才鬨明白了發生什麼事,一臉發綠,小心翼翼地說“皇上,宮內以雅樂為主,極少用嗩呐。現在在屋子裡……也是不大合適的。”
他說得極為委婉,順武帝騙揣著明白裝糊塗,說“朕就問你,我們有沒有嗩呐?”
樂師無奈,隻得道“這些民樂樂器雖然很少用,但都是四角俱全的。且音色更是絕頂好。”
順武帝大手一揮“那就結了,賜秦琴嗩呐一把,奏樂!”
那樂師萬般無奈地去了,不一會兒,雙手捧著一個精致的嗩呐,亦步亦趨的走上來。他把嗩呐交給秦琴的時候,那表情快要哭出來了。秦琴假裝沒看到,同樣恭敬地在樂師手裡接過嗩呐,微微一笑“謝謝。”
把那嗩呐往嘴裡一送,氣沉丹田,鼓起腮幫子,隨著陣陣高亢明亮的嗩呐聲噴薄而出,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耳朵!
順武帝離得最近,受到的衝擊最大。近身伺候他的小太監伸手去捂住他耳朵,自己被震得直翻白眼。
秦琴肺活量極好,越吹越高音,速度比爬坡還快。離她近的幾個官員,桌子上擺放著的薄瓷酒壺、酒杯等物件兒,已開始發出輕微的“咯咯”響……
淩亂不成樂句的高音中,聽鬆居內,兵荒馬亂!
門外種來觀賞的幾棵齊腰高的含羞草,“刷刷刷”地,閉攏了葉子,垂下圓珠般的葉片來!
終於,秦琴找到了調門,她開始吹奏起《百鳥朝鳳》來了!
那聲音如獵鷹出巢,大雁亂飛,鳳凰齊鳴,那叫一個熱鬨!
犧牲了自己,給順武帝捂耳朵的小太監開始翻白眼,嘴角漸漸冒起了白沫……從小太監死死捂緊的雙手下,抽出了自己的手,順武帝哆嗦著,狠狠一拍桌子。
“停、停下來!”
秦琴應聲停下,低眉順眼,十分乖巧。
順武帝問“你,你在搞什麼?”
他眼看著秦琴似乎說了兩句什麼話,態度很恭敬,但他什麼都聽不清楚。順武帝心驚肉跳,好在,過了一會兒,他能聽見秦琴說話了“……此曲名叫《百鳥朝鳳》,刻畫的是百鳥之皇鳳凰降臨梧桐樹上,引百鳥來朝拜的畫麵。嬪妾以為,與今日宴會十分相襯。不知道皇上可曾滿意?”
順武帝揉了揉眼睛,確認過了眼神,秦琴很認真。
他定了定神,道“唔……這民間的調子,熱鬨非常。想來是在空曠的田野山間演奏,天長日久,約定俗成,故而有此風格。雖說品鑒起來彆有一番風味,但這高樓殿堂,反為不大合適。可見樂之一理,也得講究天時地利啊。”
言下之意奏得不錯,以後彆奏了。
胡亂從桌子底下百寶簍中掏了個鼓鼓囊囊的荷包扔道秦琴腳下“賞!”
眼瞅著秦琴拜伏在地,紅唇一張一合地,順武帝耳朵又開始劇烈耳鳴起來,完全沒聽見她說了些什麼……
眼前暈乎乎的。他一向身體硬朗,此番南巡,折騰了幾個月,一開始折騰查案,後來折騰慧美人,舟車勞頓,反而越跑越精神。唯獨此時聽了秦琴這嗩呐曲子,竟是鐵打的筋骨也熬不住!
這村婦,把順武帝給整不會了!
又飲了兩杯酒,宴席就草草散了。
離開聽鬆居的時候,不住有人拿眼睛往秦琴身上打量,眼神敬畏。秦琴在明湛身邊走著,覺得奇怪“他們為什麼這樣看我?”
“……”明湛說,“大概因為你施展出了與眾不同的才藝吧。我聽說,京城裡的名媛,不乏因一歌一舞,一書一畫而美名遠揚的。”
秦琴揉了揉鼻頭,點頭道“行吧。不過我以後還是要藏拙了。”
一時之間,明湛拿不準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但低頭一看她那澄澈得水晶般透明的眼睛時,他的心就軟了,就算是故意的又怎麼樣呢?明明是順武帝刁難在先……
偏心偏到了大海那邊去了的明湛,不自禁牽起了秦琴的手,說“藏拙就好。財不露白,才華也不宜過多顯露。對了,皇上剛才賞了你些什麼?”
說到這個,秦琴可就不困了“是一把金珠,每一顆都有小指頭大。入藥比不上我們自己的藥珠,用來打頭麵首飾是極好的。此外還有一把銀錁子,一把金錁子。等我們到家了就數一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