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在河邊算是小小的亮了一個相。
中午飯村裡很多人就知道,宋馳的這個媳婦啊,嬌嬌弱弱的一個城裡女娃,長得是好看,可就是乾活不行。
宋茹又是撅著嘴巴從外麵回來,沈寧笑嗬嗬的說“喲,你這嘴巴撅的,都能栓一頭驢了。”
宋茹不開心“二嫂,為什麼那些人那麼喜歡說你閒話呢?你說你又不會跟人吵架,這要在外麵遇上了,彆人說話難聽,你吵又吵不贏,打架吧,你這明顯就不行,你說你咋辦呀。”
沈寧笑的更開心,怎麼會有這麼貼心的小姑子呢,一定是老天爺看她上輩子過的太苦了,這輩子補償她呢。
“說就說唄,咱有什麼可怕的?我剛來這個村,比人看我做什麼都新鮮,等我在這個村裡待的時間長了,大家看我不新鮮了,就沒有人說我。”
宋茹還是不憤“你明明這麼好,他們說你,啊,那個宋馳的媳婦啊,長得倒是挺好看,乾活不行啊,這地裡活乾不了,以後兩口子怎麼吃飯?你跟我二哥又不用去他們家吃飯,他們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沈寧又是一陣開心的笑聲,宋茹也不知道模仿的是誰,活靈活現惟妙惟肖。
宋馳聽到院子裡沈寧的笑聲,從新房裡麵看過去,就看到一張燦若朝陽的芙蓉麵,心中不由得一動。
新房正在紮頂棚,一個老師傅帶著兩個幫忙的,這會骨架已經搭起來,一個幫忙的踩著梯子往骨架上刷漿糊,另外一個則是往上麵糊大白紙。
大白紙是沈寧要求的,按照現在的流行趨勢,花花綠綠的紙是首選,在沈寧看來,那些花紙太辣眼,還是這樣的白紙看著心裡清爽,也顯得房間看起來更加寬敞。
老師傅坐在門口喝茶,看著已經糊了一小半的頂棚,點了點頭“還彆說,用這樣的大白紙糊的頂棚確實是不錯,你們文化人啊,做事情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樣。”
宋馳聽了,心中暗笑,嘴裡卻說“舅姥爺,您說這話我就當是您老人家誇我了啊。”
這老師傅是宋老太娘家那邊的一個遠房親戚,按照輩分,宋馳喊他舅姥爺。
老師傅嗬嗬的笑著,笑完了,長歎一聲“當年呀,你爸像你這般大的時候,見了我喊我一聲舅,我就覺得,讀過書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宋馳沒說話,老師傅接著說“都說讀書不好,讀書哪裡不好了?讀書才是大大的好事呢,宋馳,你讀了那麼多的書,可不能就這麼扔下呀。”
宋馳輕輕地嗯了一聲,讀書是好事一樁,可這好事也得有銀錢的支撐呀,就目前來說,對於宋馳來講,最重要的事情是找一條掙錢的門路,就靠著上工掙的那點工分,年底下一個壯勞力能分幾十塊錢,這樣窮苦的日子,宋馳實在是受不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宋馳跟沈寧結婚,那就是奔著一輩子去的,沈寧這樣嬌養著長大的女孩子,從小沒吃過苦,沒有道理結婚之後要把前麵沒吃過的苦吃一遍。
這就是宋馳最樸素的思想,娶了媳婦回來,是讓媳婦過好日子的,不是讓媳婦來陪著他吃苦的。
因為是親戚,宋老太中午也過來吃飯,看到糊了一大半的頂棚,問宋馳“你們怎麼沒有用那些花紙呢?那花紙的糊到上麵看著多喜慶。”
宋馳就說“奶奶,這樣乾乾淨淨的挺好。”
宋老太又看了看已經用艾草熏過的牆麵,點了點頭“這樣的白牆配上這樣白色的頂棚也挺好看。”
吃過午飯又乾了一個多小時,就把頂棚處理好了。
送走了老師傅,沈寧跟宋茹就在新房裡麵打掃衛生,村裡的老木匠那裡買的幾樣家具拉回來,
晚飯前,新房就有了新的氣象。
宋馳站在炕前,環視四周,心中感慨,自己竟然要成親了,就在這樣一個簡陋的房間裡,迎娶一個要跟他共度餘生的女子共結秦晉之好,兩個人要在一起,生兒育女,三餐四季。
沈寧心情複雜,人生際遇錯綜複雜,她怎麼都想不到,曾經勵誌做一個快樂的單身女人,卻陰差陽錯的在這裡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