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嬌陸悍荇!
電話亭老板抖了抖報紙,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個人影衝了過來,像神經病,頭發亂糟糟像雞窩,身上衣服黃一塊白一塊,汙跡斑斑,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老板嚇得不輕,猛地往後仰,站起來的時候,把板凳帶翻了,發出撲棱桄榔的動靜。
“哪來的乞丐,去去去!”
老板順手抄起地上的掃帚,懟到乞丐的身上。
乞丐的頭發被風吹開,露出一張青青紫紫,滿是傷痕的臉。
“老板……”
宋英一開口,嗓子像是被什麼捅撕裂了,沙啞得像刮砂紙。
“我被人打了,想給我家人打個電話,您就給我一條活路吧。”
她模樣實在是狼狽淒慘,老板動了惻隱之心,把掃帚收回來,“行吧,那你可得快點。”
宋英猩紅的眼睛裡,迸射出求生的希望,餓虎撲食一般抱住了電話。
接通後,她欣喜若狂,“娘!我……”
剛吐出兩個字,劇痛自頭皮上襲來,她被扯得往後一仰,聽筒就此鬆了手。
宋英聽著裡邊傳來母親的呼喊,生的希望近在咫尺,隻差一點,她就能逃脫趙向東的魔爪,隻差一點……
“救命!老板救救我!他要殺了我他會殺了我!”
宋英聲嘶力竭朝著老板大聲呼救。
趙向東捂住宋英大喊大叫的嘴,陰沉一笑,“老劉頭,我管教我自己的媳婦,奉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電話亭老板嚇得臉一白,砰的一下關上門,“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小縣城統共就那麼大點地方,街裡街坊住了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趙向東這小子有多混,敢惹他,怕不是不想在縣城裡呆下去了,他一個人還好,可是他還有父母妻兒,萬萬惹不得這煞神。
最後一絲希望消失,宋英絕望地停止了掙紮,任由趙向東將她拖進一旁無人的小巷中。
趙向東像扔死狗一樣,將宋英丟在地上,用鞋尖蹭了蹭她不停顫抖的嘴,“我一個沒留神,你跑得挺快啊,怎麼著?想給你哪個姘頭打電話?說給你男人我聽聽唄。”
趙向東一碰她,宋英就條件反射發抖,僅僅隻被抓走了兩天,她卻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非人的折磨,身體跟精神上的雙重打壓,已經讓她瀕臨崩潰了,再也不想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小黑屋。
宋英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抱著趙向東的鞋子,眼睛充血渾濁,像死人一般毫無光澤,“求你,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放過你?”趙向東蹲下,像是欣賞傑作一般,溫柔地撫摸著宋英滿是傷痕的臉。
他喜歡這種哀求的眼神,讓他有一種淩駕於彆人生命之上的掌控感,女人哀嚎的越大聲,他會越爽,越興奮,光是想想就快憋得爆炸了呢。
他突然麵色一狠,揚手甩了宋英一個巴掌,“你給我戴綠帽子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不會對不起我!你跟彆的野男人鬼混的時候,怎麼不想想置我的麵子於何地!你還揣上野種,想讓我當冤大頭?你讓我成了全縣的笑話!”
宋英哭嚎著在地上磕頭,“求你,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趙向東一把撕起她的頭發,咬牙猖狂地說“想跑是吧?我倒要看看哪個單位敢給你開外出證明!不想餓死凍死,你隻能乖乖地回來找我,騷貨,我等著你回來求我!”
趙向東大笑著走了,宋英留下了驚恐萬狀的淚水。
她不要,不要再被關起來,遭受慘無人道的打罵,趙向東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虐待狂,繼續留在這,她會死的,她一定會死的。
但趙向東隻手遮天,她一個名聲儘毀的知青,跟他鬥勝算太小,她得找個幫手,助她離開這裡。
她還要報仇!
今日之恥,全是拜宋嬌嬌所賜!
她還沒有輸,還有機會翻身,等她逃出去,她一定要給宋嬌嬌好看!
帶著轉院證明,宋嬌嬌跟陸悍荇還有陸老爹,踏上了去省城醫院的火車。
好不容易擠上硬座車廂,過道裡全是竹簍子、編織袋、化肥袋子,空氣中混雜著汗味、臭味、旱煙味,特彆難聞。
宋嬌嬌雖然不太適應,但並不嬌氣,更何況從頭到尾,陸悍荇都牽著她的手,將她護在懷裡,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她的不適。
來到座位旁,她突然被一個女人撞了一下,手心塞進來一張紙條,她瞄了一眼心猛地一提。
可過道裡哪還有女人的身影,小孩的哭鬨聲,大人的叫罵聲,烏泱泱的,淩亂吵嚷,她像掉進一個萬花筒,光怪陸離,眼花繚亂,腦袋嗡嗡作響。
這時,一抹溫暖從天而降。
她愣愣抬頭,撞進一雙深邃溫柔的眸子。
“怎麼了?是不是冷了?還是哪裡不舒服?”陸悍荇擔憂地問道。
他們這地方隱蔽,隻要舉止不太過分,旁人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