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嬌陸悍荇!
後頭追上來一個男人,眼瞅著那噴香的包子,就這麼被霍霍了,頓時罵罵咧咧“不過是個賠錢貨,死了就死了,值當浪費糧食……”
“我乖乖沒死!都是你!我跟你拚了!”
女人突然爆發,一頭朝著男人的肚子撞了過去。
男人沒料到她突然發難,一個屁股墩摔在地上,麵子裡子丟儘了,頓時惱羞成怒,怒目圓瞪,“媽了個巴子的,你敢打你男人?!老子弄不死你!”
他爬起來就要去撕打女人的頭發,熟練的動作,一看平時就是沒少做。
宋嬌嬌最討厭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眼神一寒,不著痕跡地射出一枚袖箭。
袖箭劃破空氣,徑直擦過男人的臉,插進一旁的牆壁。
男人嚇得僵硬成了木頭,臉頰上的擦傷後知後覺火燒火燎起來,他震驚地看著距離自己的腦袋不過幾公分的凶器,驚恐的環視四周,對上宋嬌嬌幽冷的視線,頭皮砰的一下炸開了。
媽的,這娘們太邪門!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溜得比兔子還快。
慫貨!
宋嬌嬌在心裡罵了一聲,彎腰將瘦的不成人形的女人扶了起來。
距離拉近之際,她湊到女人耳邊說了一句話,女人身體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飛快地垂下頭,像躲什麼一樣抱著孩子跑遠了。
“她應該也是被拐賣的吧。”鄭筠心上前一步,跟宋嬌嬌並肩而站。
他其實之前就聽說過,有些過於落後的地方會買媳婦,窮生奸計,富長良心,他從不害怕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人心,沒有東西比人心更壞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遭受到的震撼又是另一回事。
剛才那男人,還在外麵,就對著給他生兒育女的妻子拳打腳踢,那在私底下,是不是更殘暴,更凶狠?
要不然那女人為何瘦的都脫相了,甚至連女兒也死了。
而且那男人居然能說出“賠錢貨,死也就死了”這種惡心話,這該是一位“父親”能說得出口的嗎?既然不想養,那為何又要生?
畜生都不如!
鄭筠心好像突然有些明白宋嬌嬌為什麼要幫村民查出病因了,除了用女子“生祭”的殺人犯、隻知道跟女人動拳頭的畜生雜碎,更多的是這些被拐賣的可憐人,他們才是最受委屈,最應該得到補償的人。
“等到這邊的事情結束,警察把村子一鍋端掉,這些被拐的可憐人就得救了。”
他語氣裡帶了幾分期待,宋嬌嬌卻並不想說出殘酷的現實打擊他。
傻孩子,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人販子通常會挑十幾歲的小姑娘下手,這些人涉世未深、懵懂好騙,輾轉賣到大江南北。被解救後,她們有些人甚至因為時間太長,或者頭部受傷、精神失常,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再加上各地公安的身份係統還沒有後世那麼完善,千裡尋親無異於癡人說夢,不少被救出狼窟的受害者,最後也隻能落得個無家可歸的下場。
而除了身體上的折磨,精神上的創傷更能毀掉她們。試想一下,一個在大城市裡被嬌養著長大的姑娘,甚至還在上學,因為一時的好心,落入騙子的圈套,然後就被賣進了貧窮落後的大山裡,挨打挨餓是家常便飯,還得忍受畜生的侵犯,時間長了,心理上難免出現問題。
即使被救出來,那段噩夢般的經曆也會如影隨形,夜夜折磨她們不得安眠,不僅如此,她們還會遭受世人的流言蜚語、白眼諷刺。
身上的傷口會慢慢結疤,那精神上的傷害又該如何痊愈呢?
……
傷痕累累的女人找了塊能眺望遠方的地方,想給女兒立個墳,大灣村重男輕女,認為夭折的嬰孩代表著不詳,肯定不願意讓女兒葬進祖墳。
她也不願意讓女兒死後也不得安穩,與其到了那邊還被欺負,還不如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安息。
沒有鏟子,她就用手挖,十根手指鮮血淋漓,她就用樹枝代替,直到抱起女兒小小的身體,放進坑裡,她強忍的淚水這才決堤。
“乖乖,是媽媽對不起你……”
半個小時後,她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飄回家。大風小說
“你個賤人!你還知道回來!”
男人正曬著太陽嗑瓜子,一個猛子站起來,揪住女人的頭發,揚手甩了她一巴掌。
女人如同行屍走肉,不僅不躲,甚至連疼都沒喊,隻睜著一雙因為過於瘦弱,顯得格外空洞詭異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看。
男人被盯得心裡一陣發毛,總覺得自從昨晚祭祀失敗後,村裡哪哪都不對勁,他沒了對女人動手的興趣,抓起掛在牆上的鏈子套到女人脖子上,跟牽狗一樣,將她關進了狹窄黑暗的小木屋。
“先關你三天,我看你還敢不敢反抗老子!”
又是無邊的黑暗,周圍安靜的仿佛隻能聽見心臟緩慢的跳動聲。
好像隻有血管裡流動的血液告訴她,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