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嬌陸悍荇!
“什麼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壯漢梗著脖子,大聲地駁斥。
但落在宋嬌嬌眼裡,那就是心虛的表現。
她冷嗤一聲,冷白的小臉散發著冰雪一般的凜然。
“軟的不吃,想吃硬的是吧,希望你到了警察麵前還能這麼嘴硬!”
壯漢一聽警察,慌了一瞬,村長被荷槍實彈的警察逮捕的時候,村裡很多人都在場,自然也包括他。
他緊張地攥著拳頭,瞪大了眼道“少拿著雞毛當令箭,我一沒偷二沒搶,警察也不是不講理的,憑啥抓我。”
沒唬住人,在宋嬌嬌意料之中,這男人能橫跨數百公裡,來找她麻煩,就說明不是個省油的燈。
既然如此,倒也好辦。
文的不行,那就隻能來武的了。
宋嬌嬌似笑非笑地睨了壯漢一眼,扭頭就走了。
壯漢後知後覺打了個寒顫。
他怎麼覺得這小娘皮的眼神,這麼滲人呢?
肯定是他多想了,光天化日的,她能拿他咋滴,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那個記者,說好的這一趟管吃管住還有錢拿,想拋下他,門都沒有。
壯漢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鑽進了一條小道。
拐角處的宋嬌嬌走出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語氣幽幽地跟旁邊的曹大錘道“帶兩個人,跟著他。”
她倒要看看,這倆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實際上她腦子裡已經有了個猜想。
見不得她好的人不少,那對母女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
上一世,為了阻擾她高考,她們就費儘心思,如今,更是不遑多讓,主動把把柄送到她麵前,她如果不笑納的話,豈不是浪費她們一番心思?
……
下午兩點開始考第二場。
回家距離太遠,一來一回得耽誤不少時間,宋嬌嬌跟鄭筠心簡單吃了點東西,就準備休息一會。
宋嬌嬌閉上眼睛,心裡總有些不踏實。
她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懷著這種不安的心情,直到她做完下午的理化試卷,習慣性地往鄭筠心的方向一瞄,整個人都不好了。
高考呢,你居然擱這睡覺???
你對得起姐姐我廢寢忘食幫你整理習題集嗎少年!
宋嬌嬌感覺自己的肺管子都要氣炸了。
但畢竟是拿著當弟弟的人,她得先問清楚什麼情況。
第一天的考試結束,眾人心情各異。
有人笑容滿麵,昂首闊步走出考場,因為這次考試難度比預想中的低很多,之前複習的那麼全麵,肯定能考個好成績,既對已經結束的兩門很是自信,又對明天的考試充滿期待。
但是更多的人,卻是愁眉苦臉,像是被兩場考試抽乾了精氣神,渾渾噩噩,不知天地為何物,既對不起自己,又對不起對他們寄予厚望的父母。
有個圓臉,個子不高的小姑娘,一踏出考場的大門,就忍不住抱著同伴哭了起來。
“完了,最後的幾道大題我一個字都沒寫,我肯定考不上大學了。”
同伴抱著她安慰“你彆這麼悲觀,還有兩門沒考呢。”
圓臉的姑娘哭的傷心極了,“不會有機會的,我真的沒怎麼複習,下鄉的大隊管的嚴,我白天得上工,晚上住的地方四處漏風,男女混寢根本沒有辦法學習,我完了嗚嗚嗚怎麼辦啊……”
她的哭聲,一時之間感染了很多人。
與其說是她一個人的狀態,倒不如說是萬千知青們的普遍現狀。
沒有課本,沒有老師,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沒能解決,何談專心學習?
給了他們希望,又讓他們親手把希望摔碎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好幾個人都跟著嗚嗚咽咽起來,周遭的氛圍十分低沉。
“你都聽到了吧?”宋嬌嬌問鄭筠心。
鄭筠心點了點頭。
宋嬌嬌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住到嗓子眼的火氣,柔聲問道“所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不好好考試嗎?”
鄭筠心麵色驟然蒼白一片,驚惶無比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深深地低下了頭。
很難形容,那一眼帶給宋嬌嬌的震撼,單薄清瘦的少年,像委屈得要碎了一般彷徨無措。
但可憐,並不足以打消宋嬌嬌的怒火,更多的還有失望。
她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明明考試之前說的好好的,瞧著也很聽話,怎麼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掉鏈子,難不成遲來的叛逆勁湧上來,非得作一下子?又不是給她考的。
作為過來人,她真的希望身邊的朋友都能少走一點彎路,所以儘可能地一些幫助,但保不齊對方不需要,或許可能覺得她多事。
多少知青活的痛苦又艱難,卻仍然想努力地在泥濘中開出一朵花來。
鄭筠心明明有那麼好的條件,怎麼就這麼不知道珍惜呢?
她給了他好幾分鐘,結果並沒有等來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