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
秦婧慈悠悠轉醒,這是她記事以來睡得最安心的一次。
沒有燃燒的房屋,沒有扭曲的肉瘤,沒有恐怖的嘶叫。
甚至連一點夢境都沒有。
她用左肘撐起身子,被子便從香肩滑落,露出了薄紗下的春光。
馬車內隻有她一人,但劉璃身上那股香味卻還縈繞在她鼻尖,讓她倍感舒適。
似乎想到了什麼,秦婧慈連忙伸手查看自己薄紗的紐扣,卻意外發現了劉璃放在她手中的小藥瓶,裡麵還有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婧慈,我聽到你起床的聲音了,大姐能進來嗎?”
“無妨。進來吧,大姐。”
秦婧慈會心一笑,趕在傅遠山進來之前,將握著小藥瓶的手藏回了被子中。
“聽小璃說,你睡著了,我與你姐夫就沒吵醒你。”傅遠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坐到她的床邊,輕聲詢問,“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托小璃的福,睡了一個好覺。”秦婧慈淺笑一聲,藏在被子裡的手輕輕摩擦著小藥瓶。
“小璃什麼時候能有這等能力了?”傅遠山挑眉輕笑,“來,把手給大姐,看看你體內的冰咒怎麼樣了?”
“……”秦婧慈頓了一下,默默將手縮了回去,“那自然是和日常無異,隻是稍微好轉了一些罷了。”
傅遠山見後沒有多想,隻是抿嘴輕笑道“看來小璃確實是你的良藥,隻是見了一麵,你的臉色就紅潤了許多。”
“小璃?”秦婧慈笑意不減,卻話鋒一轉,“他能兌現他念的那首詩就行了。”
“那首詩?”
“大姐覺得如何?”秦婧慈繼續追問道。
“這很難說啊。”傅遠山並未覺得話題轉變得有何不妥,沉思了數息後,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道,“多半是小璃從哪抄的!”
“妹妹也覺得是。”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便一齊捂嘴嬌笑了起來。
半晌後。
“時候也不早了。”傅遠山扭頭朝著外頭喊道,“該回家了!”
“好嘞。”魏平的聲音從門簾外飄來,隨著他一聲“駕”,馬車便朝著長垣駛去。
似乎想起了什麼,秦婧慈突然一臉慌張道“大姐,你給小璃說了君秀的事嗎?”
傅遠山臉色一變,與秦婧慈麵麵相覷。
過了一會兒,兩人齊拍腦袋,嘴型整齊劃一。
“壞了!”
數日後。
巍京城外。
“籲——”
“少主,巍京到了。”
“好,辛苦了。”
“那在下告辭,先行一步複命去了。”
“無妨。”
劉璃與祖菊向馬夫道謝一聲,便轉頭看向了繁華的震旦首都——巍京。
這座巨城遠比南皋要大得多,是整個震旦規模最大的城市。
巍京有兩個城區,分彆稱為陽城與月城,取自龍帝與月後。
在劉璃的視線儘頭,有一座直衝天際的大山,山腰雲霧繚繞,無法見到頂峰。
雲霧之上是震旦天廷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