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見到兩人如此模樣，蕭嵐嗤笑一聲，饒有興趣地舔了舔嘴角。
“劉璃……”範明咳出一口血，但捏住劉璃手腕的手卻越來越用力，“蕭嵐太強了，我們就算合力也戰勝不了……”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劉璃咬牙低吼一聲，“但是讓範叔你一個人死我怎麼可能做得到？！”
“很好……很好……”範明淒慘一笑，“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的那句話嗎？”
劉璃抿唇不答，咬緊了牙關。
“正確的選擇……”範明長舒一口氣，“該做正確的選擇了，總有人會死不是嗎？”
“這算什麼選擇……”劉璃顫聲回答。
範明笑著搖了搖頭“劉璃，你以後會懂的……就像壁虎斷尾求生一樣……這不可恥……也不得不做……”
“喂喂喂。”蕭嵐不合時宜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交代遺言就快一點，雖然交代了也沒用，你們都得死呢。”
劉璃作勢就想抽出自己的手，拿刀劈向蕭嵐，卻被範明死死抓住。
“劉璃……”範明說道，“這群人裡麵，你是最不應該死在這裡的……”
“那誰應該死在這裡？”劉璃沒有停頓，立即喝道，“誰都不應該！範叔，我們一起走，我們合力突圍夠了！”
“不行的。”範明搖了搖頭，“如果沒人留下來擋住蕭嵐，誰都跑不掉……”
“那我去擋住蕭嵐好了！”
“劉璃！”範明加重了語氣，“還沒到你該死的時候，你就不能理智一點嗎？”
“理智？”劉璃看了一眼範彬，大聲道，“你要讓我等他醒了之後，告訴他，我把他爹丟在僵屍群裡等死嗎？！”
“劉璃！”範明閉眼吼道，“現在立刻帶範彬和其他人走！”
“為什麼非要我做這個選擇？！”劉璃大聲問道。
範明沉默數息，輕聲道“因為隻有你有這個能力……”
“我？”
“隻有你可以在我死後帶領農昌軍突圍……”範明認真道。
劉璃咬緊牙“開什麼玩笑！！！”
“劉璃！”範明再次捏緊了劉璃的手腕，沉聲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快準備突圍……”
劉璃抿唇不語，但臉上的表情已經鬆動了許多。
正如範明所說，如果他避開蕭嵐，帶領農昌軍突圍並不困難。
可讓他看著自己兄弟的父親去死，他內心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範明見劉璃沉默，便知道已經成功了大半。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範彬，嘴角露出一抹父親才有的釋懷笑容。
他鬆開了劉璃的手腕，柔聲道“範彬交了一個不錯的朋友，帶他活下去吧……就當是完成一個已故父親的心願……如何？”
見劉璃依然沉默，範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隻是完成心願而已，可彆真當範彬的父親啊……”
範府全體都已經死在了農昌城裡，所以範明的玩笑並不可能實現。
“我知道了。”劉璃竭力忍住不讓熱淚落下，默默調轉馬頭，與範明背道而馳。
範明見此灑脫一笑，接著轉頭看向一臉猙獰笑意的蕭嵐，淡淡道“讓你久等了。”
“沒事……”蕭嵐咧開了嘴，“你和他都會死，誰都逃不掉。”
另一邊。
劉璃高舉武器立於陣中，大聲吼道“農昌軍的諸位！我受你們範明將軍之托帶你們突圍！想活命的全部跟在我身後，我來為你們開路！”
說完，劉璃便麵無表情地衝向了包圍圈最薄弱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