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璿的話讓陸佳人以及論劍之地無數的人感到不可思議。
權清皇於雲都之戰身受重傷被周憐帶走,和雲都楚王之間的仇恨應當滲透入骨才對。
就算前有君子之風的古武切磋對戰,但大是大非前,作為對家能夠做到不落井下石不去幸災樂禍就已算是磊落了,焉還有為對方求情說話開口全都是‘坦蕩’的道理?
“不錯!”武城主啞著嗓子蒼白一張毫無血色的臉,近乎用儘全身的力氣瞪圓了眼睛高聲喊道:“既是無稽之談,子虛烏有之事,就不該浪費在座諸位的時間。咳,咳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
黑霧蟲噬血而生。
鑽心刺骨的苦痛讓他在某個瞬間恨不得扼腕見閻羅,僅憑著一股意誌強忍了下去。
以至於軀殼在顫顫巍巍的同時,額角、脖頸、鬢邊都源源不斷地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將翻湧到了咽喉的血液混雜著黑霧蟲吞了回去,血紅的眼睛看著陸佳人,一隻手緊緊地撐著月雲晶石的桌麵,眼白部分布滿了血絲似乎在竭力地忍耐著無邊的沉痛,旋即用著更沙啞且如悶雷般的嗓音說道:“陸家千金,天災降臨,戰時動搖士氣,此罪你陸家擔當不起。道家大義,每逢亂世必下山,本座便不相信,道家聖物會出現在你的手中。”
“武城主!”陸佳人不悅地看著倒戈的武霜降。
武霜降眼神陰沉,冷漠地說:“本座身為臨淵城主,海神三鼎之一,尚且遭遇毒手,體內毒蟲不斷,危在旦夕。你一個陸家千金,遭人利用,也是實屬正常之事。況且,一個在論劍之時以失敗而告終的年輕修行者,本座和諸君怎敢聽信她的話而去隨意誣陷一個能夠一心一意隻行凡人之道的人?”
臨淵城主近乎是提著一口氣流暢說完此番話的。
話畢,人的氣便鬆下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深深疲憊和無力的虛弱。
陸佳人臉色發黑,咬緊了後槽牙。
冷風簌簌,大雪紛紛,在滅地雷下透著徹骨的怵感。
武霜降疲倦病態到喘氣聲加重,似如病入膏肓之人。
麵前,隨著清淩淩的冷風,清繡微香。
他費力地抬起眼皮看去——
骨武殿主軟若柔荑的手,端著一杯溫熱的茶,幾分譏誚地睨著武霜降。
“病癆鬼一個,還把自己當救世主了,有這閒工夫去和人口舌之爭,倒不如想想你能活得過這滅地雷麼?”
骨武殿主微抬起下頜,優雅地交疊起修長白皙的雙腿,絳紫色的長裙柔軟在冷風之中。
武霜降接過了那一杯溫熱的茶,喝進了喉嚨,胸腔食道有種被和煦之氣包裹的感覺。
是,難言的溫暖。
“謝,謝了。”他輕顫著睫翼,扯著唇笑。
“誰讓本尊,總有惻隱之心呢?”
骨武殿主往後一靠,雙手環繞在胸前,施施然道了一句:“病癆鬼便好好休養生息,費體力的事還是讓本尊這般正常人來做來說吧。”
而後,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陸佳人,唇角噙著的弧度帶起冰冷的笑意,方才將目光轉移到了藍老的身上,高聲道:“藍老先生,吾與葉楚王同為海神三鼎之一,若一些人的一些話就能隨意攀誣,那可真是叫人寒心。
初次聽聞楚王之名是星雲宗葉天驕,諸神之日的大義想必老先生有所耳聞。
其師雲鬣,當初以為身故之時,她親自寫上碑名。
藍老先生,吾以骨武殿主的身份,敢當著兩界之人的麵說一聲,神明三尺如無形烈日,我信她葉楚月,我也不想讓世上的後來者寒了心。這世道殘酷,但該有一條路,是為懷有赤誠之心的有誌之士而留!”
骨武殿主其聲鏗鏘,兩手作揖雖身穿風情嫵媚的衣裙,但眉間冷峻,眼神冷冽,隻在這惶惶天地之中留下了一抹難以抹去的巾幗英氣!
“翠微山同不相信!”老仙人精神抖擻,讚賞地看了眼骨武殿主。
骨武殿主高挑起眉梢,神情懶倦了一瞬,權當沒看見。
“劍星司不信!”
劍星司的趙追嶽還未來得及扯嗓子說話,就見身側的顧小柔掐著腿喊到麵紅耳赤,看起來嬌嬌軟軟的一個女孩子,聲音似如驚雷,把趙追嶽嚇了一跳。
隻不過讓趙追嶽更無奈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