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裳被染紅成了嫁衣。
她早該嫁他的。
藍雪姬微笑著,雙手隔著囚車的籠,抱住了花辭玉。
體內的氣力翻湧出無儘風暴,灌溉到了花辭玉的身上。
風暴注入,沙沙作響。
便見插在花辭玉身上的無數道銀輝風箭,再次啟動貫穿,力量和速度剛猛無比。
一道道風箭,於同樣的地方,插在了藍雪姬的身上。
風箭的尾部,黏連在花辭玉的屍體。
尖銳部分,刺破藍雪姬的身體。
敵人的箭矢,將他們相連成為了一個整體。
鮮血流動。
她的嫁衣愈來愈紅。
藍雪姬擁抱著死去的男人。
“花辭玉。”
“你真是個白癡。”
藍雪姬笑著落淚。
淚水模糊視線,能夠看到另一個囚車內,斷腿老人心疼的眼神。
老人閉目,誦讀著一段用來超度的佛經。
藍雪姬的生機和血液一並流逝。
不知怎的,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在模糊的視線裡,去找尋葉楚月的身影。
那個女子,一如當初,巍然如山立海之間。
藍雪姬顫顫然地張了張乾裂的嘴唇,卻說不出話。
「葉楚月,雲都無主,能否得之,皆看你一介凡人的造化了」
「來生,定能贏你一場。」
……
……
藍雪姬的手臂垂下,睫翼闔上,那一抹模糊光暈之中的紅色身影,徹底的被空洞漆黑所覆蓋。
楚月眸光微凝,淡淡地望著。
“師父。”
趙囡囡疑惑地問:“為何是她藍雪姬咎由自取,死有餘辜,為何我並不覺得高興呢?”
“人生之事,確有喜怒哀樂嗔,七情六欲貪,卻也並非這十字就能說清楚的。”
楚月揉了揉趙囡囡的頭部,側目看向了花滿山。
花滿山鬢發灰白,神情疲憊,眼眶有著淚。
花夫人背過身去,偷偷擦拭著眼淚。
花清清心裡難受卻是倔強固執地瞪著眼睛,愣是不讓一滴淚流出來。
三個阿兄,都沒了。
花家,得靠她了。
楚月輕舒出了一口氣,而後,目光更加堅定。
她踏步而出,飛掠到了半空,目光冷冽地注視著雲都王。
“雲王殿下,君王犯法當與庶民同罪,藍雪姬臨死之前,字字句句泣血控訴於你,她由你一手提拔亦是事實,洪荒令是你親手交給她的!”楚月怒喝:“你還有何話要說?!”
打鐵,必須要趁熱才行。
藍雪姬的口述並無確切的證據,若不今日把雲都王拉下來,所謂的指控等過了數日便會成為無稽之談!
“葉楚月……”雲都王冷笑,惱怒不已。
風望月淡聲打斷了雲都王的話。
“前不久,藍雪姬來我斷骨之台實施斷骨刑法之際,雲都王派人前來送了禮。”
風望月道:“這一件事,諸尊皆可在判官府查明。藍雪姬罪有應得,雲王作為雲都之主,為何做不到大公無私,為何要包庇藍雪姬?任由這樣的人,繼續擔任雲王一職,管理雲都重要之地,豈非是雲都萬民和海神蒼生的禍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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