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街外猶若鐵壁城牆般的眾人,瞪著一雙雙眼睛狐疑地看向了趙鋪主之流。
鋪主們頓感心驚肉跳,和萬分的難以置信。
“啊……”
趙鋪主拖長了音,腦子高速的運轉。
好半晌過去,臉上才堆起了訕訕的笑,扯動了兩下唇,方才解釋道:“我等,且出來看看,觀望下有沒有賊人潛入紫陽街,賭台之事非同小可,牽扯到天價玄石,自得上心操勞才是。”
“也是。”
神秘老者點點頭,“幾位鋪主放心,我們在這守著,莫說賊人,一隻蒼蠅都肺部進來。倒是諸位,穿得跟個賊似得。”
趙鋪主:“………”
若非這糟老頭兒實力高強,身份神秘莫測,他真恨不得把眼前的老東西給剁碎了。
趙鋪主乾笑了幾聲,“怎麼會呢,既然相安無事,我等便回街內閣鋪就是。”
他暗暗給鋪主們一個眼神,隨即帶著人回到了紫陽街。
“趙兄,這到底怎麼回事?那老頭兒,是跟我們杠上了嗎?莫不是有備而來?”
“還有那群修行者,怎麼也跟著老東西湊熱鬨,把紫陽街的四麵八方都賭死了,我們還怎麼出城?等天一亮,葉楚月在歸墟之簿的登記就要塵埃落定了……”
“沒時間了。”
趙鋪主焦頭爛額地聽著鋪主們抱怨的聲音,皺緊了眉頭。
“這樣下去勢必不行,讓藍小姐和秦首領去處理吧。”
趙鋪主說:“實在不行的話,就當白忙活一場,好在葉楚月、陸猛這些蠢貨給賭台添了一筆錢,明日一早結果出來,把這些錢分發出去,也能填補住窟窿。”
眾人圍在賭台旁側,眼熱地望著大幾百萬的天玄丹,有種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的痛苦感,隻期待藍雪姬那邊能幫上忙。
紫陽街外,夜色深深。
藍雪姬打著天青色的油紙傘出現,目光冷冽地注視著人滿為患之地。
秦首領匆匆而來,停在了藍雪姬的身後,低聲說:“雪姬姑娘,打聽到了,是有一夥人,從晌午開始,就到處去散步謠言,說我們想拿走這筆錢。聽得人多了,再加上那來路不明的老東西出頭,便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麵,都怕賭台的錢被連夜遁走。”
藍雪姬攥著油紙傘柄的手緩緩加深了力道。
掌心之下,油紙傘從柄部開始,一節一節地化為了天青色的煙霧。
她在青煙裡回過頭來,幽邃清寒的眸,觀望著近在咫尺的秦首領。
“查出來,那一夥人,到底是誰。”
“已經在查了,眼下,紫陽街的事,我們該如何自處?”秦首領皺眉,“紫陽街被圍個水泄不通,趙鋪主他們怕是走不了了。”
“秦首領,你說,若萬花街整條街的人都被燒死,漫天的大火,可會吸引掉這群庸人呢?”
她淺淺一笑,眉目間漾著月輝,輕言細語的問話,讓秦首領卻是猶如直麵晴天霹靂般的震悚。
“雪姬小姐,你是說……要本將放火燒了萬花街?”
“大炎之地,夏日失火,是常有之事,秦首領何必親自去放火?是死是活,還不是全靠他們的命數?若賭台的錢到手,秦首領自有五成的得利。”
藍雪姬拍了拍秦首領的肩膀,唇角的笑意正濃,噙著徹骨的冷意。
末了。
她湊在秦首領的耳邊,低聲說:“拿著她的骨灰來,見我。”
秦首領眉頭緊皺,在原地猶豫了很久。
想到賭台上的玄石,咬著牙,直奔秦家軍營,商榷縱火之事。
神秘老者盤膝在地,看了看秦首領的背影,而後起身穿梭人群,前往萬花街。
再晚點兒,那孩子怕是就沒命了。
……
花自憐閣,後院深深,晚風微涼如水。
歡聲笑語,是這冷清的街裡,唯一的溫馨。
七叔喝到麵紅耳赤,捧著酒杯,敬向了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