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真他娘的晦氣。”
石觀海反應過來,欲把楚月拉到一邊,倍感關懷地說:“小月,你離她遠點,她就是個毒婦。”
楚月默不作聲把自己的衣角抽了回來,並用武神之力洗滌淨化了下自己的衣角。
石觀海見狀,神情尷尬,頗為窘迫。
卻見少年慢條斯理地道:“她是毒婦,作為毒婦的父親你又是什麼?”
石觀海眉頭緊皺,心中多有不悅,但已不敢反駁楚月。
“左宗主。”
少年側目,“弟子有一個請求。”
“楚寶請講。”
“或許菩提之地的萬宗,有用婢女作為玩樂消遣的法子,用此來排解掉修行之路的枯燥乏味。”
少年作揖頷首道:“菩提萬宗一時之間許是改變不了什麼,但弟子希望星雲宗,剔除這一條規矩。婢女也好,仆人也罷,人可以分三六九等,但不管哪一等的人,都能合理的擁有人權。”
“強者修煉的目的,不是踐踏弱者,不是踩著弱者的血走那通天之路。”
“若人人都可光明正大的魚肉弱者,那麼自有更強者理所當然的把我們也當成垃圾一樣。”
“若想要人敬之,自要先敬重人。”
“……”
少年清冽爽朗的聲音響徹在血腥味濃鬱彌漫的地下牢籠。
關西戰神捋了捋胡須,麵龐露出了和藹的笑,灰濁的眸泛起了一抹紅。
這代年輕人,能夠有此覺悟,說出此等話,便讓他完全看到了海神界未來的希望。
石觀海道:“左宗主,菩提之地,萬道宗門,皆如此啊。若隻有我們星雲宗改變規矩,豈非是違背了萬宗不成文的規矩?”
“萬宗皆如此,就是對的嗎?隻要聲音夠響,罪業也能成為仁義良善嗎?”少年赫然反問道。
石觀海想到少年身上並無千條神獸,膽子和底氣緊跟著上來了,“老朽這般說,也是為了宗門好,逆流而行,豈非成為萬宗的罪人?”
“人生如苦海行舟,宗門又何嘗不是?逆流而行,有何不可?”楚月冷笑:“若是不奴役婢女奴仆就會成為萬宗罪人的話,那弟子不介意做一回萬宗的罪人。”
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似如雷鳴,說得石觀海腦子嗡鳴作響,卻也是啞口無言,難以反駁。
楚月又何嘗不知這般破例,會讓星雲宗難做。
但縱觀曆史,總要有人破例開先河,才會有百川彙海!
“做常人之不敢做,破常人之不敢破。”關西戰神微笑道:“忘憂有城主如斯人也,不枉老朽守城淒半生!”
左天猛並非立刻回答楚月。
或許說——
曾經他也這般想過,隻是不敢這般做。
於是乎,睜眼閉眼便也過了。
當世界被陰霾遮蓋,清流也會近墨者黑。
而眼前的少年,就像是冬夜裡的火把,點燃了左天猛猶豫著的鬥誌和勇氣。
“好,便如你所言,星雲宗內,但凡有長老弟子不顧婢女之意願,都是大罪。”
“淩雲山石子瘦,作惡多端,殘害女子,還請宗主徹查此事。”少年垂眸抱拳,嗓音凜冽。
“即刻便查,若有此事,剔其武道骨,關入禁閉室,永世懺悔之。”
“千絕山八長老和淩雲山石清蓮利用毒鳩之氣,在宗門作倀,二人雖已喪命,但恐宗門內還有其黨羽,利用毒鳩作惡,定要連根拔起,一並鏟除,肅清宗門!”楚月再道。
“好!”左天猛點頭之後,問道:“你如今兼任忘憂城主,可自由出入宗門,來忘川一帶。”
“謝宗主大人的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