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中充斥著對未來的憧憬,燃起了絢爛如煙花般的光火。
他甚至想好了摘下足夠的冰魂花回去,並到龍吟族請求龍祖做主,讓他能夠帶母親離開天山宗。
從此,遠離宗門紛爭,放棄武道。
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和母親定居在海邊,看月的清輝灑在海麵,猶如倒懸的銀河。
想到這裡,陳年握緊了手中的簪子,心中的堅定宛若鋼鐵。
而熟知真相的楚月聽到少年的期冀之聲,指尖微微發冷。
“前邊有住的地方。”
夜罌說道:“先去落腳,歇會兒再趕路。乾坤都城的傳送陣法,每隔三日才打開一次。”
楚月抿唇不語,望了眼前方用晶石堆砌而成的閣樓,門匾之上寫著寒風樓。
一行數人,便行過長街,跨入了寒風樓。
沒人發現的是,東南方最高的閣樓之上,窗台前茶煙嫋嫋,分彆坐著兩道身影。
左側的男子斜靠窗邊,修長的手指白到病態,指腹輕托著側臉。
一雙吊梢丹鳳眼,流轉著極致的媚和邪氣,眉間烙印著絢如晚霞的朱砂,額角兩側垂下了兩縷青絲。
寬敞的紅袍華服穿在他身,胸前半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宛如風流紈絝的貴家公子墮落到了風塵之地。
他遠遠地望著進入寒風樓的紅影,另一隻手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紫砂茶杯的紋路,妖冶的眉梢輕輕挑起。
低吟:“葉……楚……月……”
“聖子,謝青煙那裡已經不受控製了,該怎麼做?”
開口說話的女子正在沏茶,輕皺起了一雙柳葉眉。
“將死之人罷了,由她垂死掙紮吧。”
聖子鳳夜漫不經心地道:“真是一條喂不熟的狗,還是得好好看著她,她那一副骨頭,浸染藥水多時,是上等藥材,可不能浪費了。”
“是。”
女子垂眸,餘光掃了眼寒風樓:“何不現在殺了那葉楚月?”
“她已是神農載體,等她再融合些神農之力,再殺也不遲。”
鳳夜將茶水一飲而儘。
一杯茶,喝出了醇香烈酒的味兒。
他眯起狹長的丹鳳眸,戲謔地說:“供人充饑的牲口,當然要養肥一些。”
……
寒風樓。
楚月入住之時,托樓中的侍者,買了一百份冰魂花。
“閣下——”
侍者說道:“冰魂花的采摘需要點時間,不過閣下放心,三日後傳送陣法開啟前,寒風樓會將冰魂花送上。”
“附近有壇子賣嗎?”
楚月問:“如果可以的話,幫葉某買一個。”
“有的,葉閣下需要什麼壇子,是酒壇還是……?”
“骨灰壇。”
侍者驀地抬眸看向楚月,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閣下稍等,很快就會幫你買來。”
“嗯。”
拿到寒風樓侍者送來的骨灰壇,楚月便和屠薇薇幾個,在房中將陳年母親的骨灰從純龍食物中分揀出來。
純龍食物故意被弄成細碎粉末,和骨灰相差無幾。
分揀,並不是容易的事。
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雖與陳年素未相識,但這惡毒之事儼然是天怒人憤。
屠薇薇咬了咬牙:“天山宗主,真不是個東西,何至於斯,何至於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