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永夜”的冷卻結束,陌勻開啟了它。
銀白色的光暈彌漫,像無聲的月色,陌勻半闔上眼眸,這樣能將自己的意識儘可能全麵地集中於腦內的畫麵上。
——他確實看到了,距今兩天之前的畫麵和畫麵中的“人”。
與他之前所判斷的一致,桌前的四個位置、四張牌前,迎接了四位來人。
沒錯,來人,他們的樣貌與牌上所繪的抽象之景並不一樣,相反……他們幾乎完全呈現出人類的麵容。
而且……陌勻認識其中的,兩位!
“非得到這種地方來嗎?他想做什麼?”長著寧靜模樣的少女提問道,或者說,她就是寧靜。
“比起這個,我們馬上就要失憶了吧,好難過……”在她旁邊的是一個粗眉毛大眼睛的男子,他明顯和其他人不在一個頻道上,眉頭蹙起,委屈的眼神望向寧靜。
這是揚帆。
“彆這麼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反正……反正總會再認識的,也總會好起來的,操心什麼呢。”
寧靜扯著嗓子輕吼了一句,她偏過頭去,小臉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你倆感情還是那麼好啊——”
一頭修剪整齊的深色長發披落、帶著黑框眼鏡、麵容溫潤帶著點東方氣韻的女子柔聲開口道,揶揄的字句在她口中都變得格外真誠,
“彆擔心,我會在旁邊小聲對你們說‘你們特彆般配’的。”
“……你也會記不起來的百露姐。”這會倒是寧靜的語氣夾帶了幾分委屈了。
三人談笑了片刻,寧靜眨了眨眼,四處望了望,開聲問道
“對了,衍哥呢?他怎麼不在,我還想著做了些他愛吃的糕點,叫什麼來著……”
提起他,百露揉了揉眉心,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清楚,隻知道他的狀態似乎越來越差了,最近他清醒的時候變得極少,我也就見過他一麵。”
“是因為記憶嗎?”揚帆歪了下頭猜測道,“他是我們所有人中唯一一個能保留記憶的人,估計是因為這點傷到腦子了?”
寧靜因他直接的話而白了他一眼,揣著手,認真解釋道
“並不是因為這個,聽那個人說,是更為複雜的因素,在一點點剝奪他的六感,最終或許會將他的意識從軀殼中完全抽離。”
越說,寧靜的聲音越低,這句話雖然不似揚帆直白,卻改變不了它所昭示的事的殘酷本性,幾人又沉默了下去,還是揚帆打破寂靜,轉移了話題。
“倒是那個人,快到輪回之時了,他還不打算出現嗎?”他突然發問道,搓著手指,幾分疑惑道。
“難不成不是給我們聽,而是給……”寧靜皺了下眉,接下話茬,猜測道。
“刷——”
就在他們交談的間隙,天黑了。
銀白色的月、永恒的月消失了。
這間書房並沒有窗戶,但陌勻卻依舊分明的感受到了這個節點的啟動,似是時鐘恰到好處響起的滴答聲,哪怕不看時間,心中也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