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縣長聊了一下,接下來就是買地的事情。
蘇明阮親自跟人談承包的事情。
已經有了既明電動車跟手表廠的經曆,蘇明阮對於談判已經很有經驗。
依舊會有一些想要占便宜的。
蘇明阮隻需暗示一下縣長,縣長就會找人告知先前手表廠裡有人對價格不滿,想要提高價,結果手表廠換了地方的故事。
而且,蘇明阮給開除的承包價格並不低。
可以說比其他廠子多了很多優惠。
這個時候,若是誰還不滿足想要扯皮,就會被其他人聯合抵製。
這麼一來,在開學前,蘇明阮終於將地麵給拿了下來。
她回到家裡整理起行李。
準備起開學返校的事情。
蘇建國站在院子裡,臉上都是不舍。
將自己種的蒜苗用剪子一根一根剪下來,又把發出來的豆芽拿出來,瞧著蘇明阮背影,想說讓孩子帶著去。
又覺得豆芽跟蒜苗不好保存。
而且這東西價格也不貴,在京市買上一把又花不了多少錢。
猶豫徘徊,臉上一直帶著為難之色。
蘇明阮回頭,瞧見蘇建國剪下來的蒜苗跟發好的綠豆芽。
她伸手將東西裝進塑料袋裡。
她也是當過父母的,對於這種心情最理解不過。
上輩子為了她出車禍的父親這輩子經曆的事情更多,或許是犯過糊塗,或許不是什麼完美的人。
不過,好也罷壞也罷。
如今已經沒了瞎折騰的心。
這樣一來,她倒也做不到冷心冷肺。
等出了家門,豆芽跟蒜苗放空間就是。
這樣一來到了京市,依舊是新鮮的。
剛整理好行李,隔壁大伯院子裡住著的徐愛華拉著蘇青走過來,老太太將自家晾曬的乾菜跟醃的鹹鴨蛋遞給蘇明阮。
孩子出門,家鄉的東西多少得帶著。
帶的東西不用多珍貴,想家的時候吃上一口,那種焦灼思念的情緒就能緩解很多。
蘇明阮將東西裝包裡,跟老太太擺擺手。
叮囑蘇青好好學習。
轉身朝著村口走去。
剛走兩步,一個大著肚子,身子乾瘦的女人朝著她跑過來。
“阮阮啊,我是你姑,你救救我救救你弟弟。”女人扯著嗓子喊了一哭,而後跑到蘇明阮麵前,咣地跪在地上。
“阮阮啊,我這肚皮尖尖的,定然是兒子,男娃子不能沒爹啊,你本事大,你讓當官的把你姑父放出來吧!
阮阮啊,你不能太狠心啊!我可是姑姑,我都跪下來求你了。
你如果不幫我,以後到了地下可是要被審判的,下油鍋上刀山。”
蘇會英一頓一挫又念又唱。
她這會兒是真的沒辦法了。
她都快生了,男人都回不來,婆家也不待見她,她回了娘家也不被待見。
如果不想辦法證明自己本事,她懷疑兒子都不好養。
蘇明阮盯著蘇會英,看著她大大的肚子,細細的身板。
這是家馮家過的什麼日子。
“你想要男人出來?”
“對。”蘇會英以為蘇明阮怕了她這一出,再次抱著肚子哭訴起來。
蘇明阮盯著蘇會英,冷冷說道:“也不是不行,這樣你替他在裡麵蹲著。”
“啥,我替……我一個女人怎麼能蹲局子,這進去的每一個正經玩意,萬一在裡麵被人給欺負了,再出來你姑父可不會要我,你……”
“我隻有這個辦法,你如果想要他出來,你就替他進去,你這麼愛他,應該會替他的對不對?”
蘇明阮冷笑問道。
蘇會英用力搖頭。
那地方她才不會去。
她想到什麼,眼睛猛地一亮:“那兩個賠錢貨可以……”
“不行哦,她們跟你不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不能替代。”蘇明阮胡扯。
法律根本沒說可以代替坐牢。
她隻是想要讓蘇會英體會到刀子落在她身上是什麼感覺。
省得整天厭惡彆人。
“你要不要替他進去蹲著,想要替代的話趕緊說,我還得去上學。”蘇明阮露出一副沒耐心的樣子。
見蘇會英嘴唇哆嗦眼神躲閃。
她又說:“你既然不好拿主意,我去問你婆婆,她應該也想她兒子了。”
“不,不用,我還得給馮家傳宗接代,他沒這本事,先不用他出來了。”蘇會英委實擔心蘇明阮真的去問,若是問了。那馮家的老婆子聽見她可以代替男人蹲著。
指不定多開心呢,甚至不用思考,直接大手一揮,就讓她進去代替他蹲著。
那些人才不會把她當成自家人的。
她不能讓人知道這個辦法可以讓馮自新出來。
蘇會英想著這些,抱著肚子朝村外跑去,一邊跑還回頭罵她:“沒見過你專業那個不幫自家人的東西,果然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連你親姑姑你都不幫,掃把星晦氣玩意……”
蘇明阮還沒多生氣。
跟出來送她的蘇建國聽見這話火氣上來了。
他紅著眼睛盯著蘇會英離開的方向,大有把人揍一頓的傾向。
蘇明阮連忙將蘇建國給攔住,她說道:“沒必要跟她動手,她這人不講理的很,萬一她那肚子出點啥事不得賴上你。
日後她敢來村裡鬨。
你就說讓她去裡麵把馮自新換出來。
這話能治她一段時間,她看起來喜歡她男人喜歡到沒腦子,但是那是讓其他人為她或者馮自新承擔後果,放在她自己身上,可就另一回事了。”
“嗯。”蘇建國悶悶應了一聲。
他盯著蘇會英離開的方向,隻覺得這個妹子可恨的很。
原先還以為她是真的被馮自新哄騙了,現在發現……她就是蠢,腦子不清楚。
他也蠢!以往做了些讓孩子失望的事兒。
整個家裡,也就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大哥比較不蠢。
蘇明阮離開村子。
坐上火車以後,期待起來。
許久沒見樂樂了,他現在有沒有長高。
是不是能說更多的話了。
如今已經快一歲了。
能不能在人幫助下走路呢。
蘇明阮心裡充滿猜想。
火車晃晃悠悠,順利到了京市。
她走出火車站,瞧見外麵接人的裴平安。
裴平安帶著個黑色帽子,身上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灰色褲子,以及黑鞋子。
瞧著怪冷峻的。
這麼一身黑灰的,看著仿佛不好交流溝通一般。
“走吧,我接你回去。”過了個年,裴平安的身體看起來恢複的更好了。
臉上不再乾巴巴的瘦。
而是帶著健康的血色。
臉上覆著一層肉,鼻梁也很高,眉眼比較清澈,加上個子也高,這若是想要結婚,估計好些人會為了他的臉粘糊上來。
不過……
蘇明阮發現裴平安似乎對結婚沒有任何感覺。
他從沒有提起過。
甚至偶爾林女士暗示,他都會轉移話題。
蘇明阮坐在車上,問他:“你沒想過結婚嗎?”
裴平安眼裡露出笑來,他視線落在蘇明阮身上,開口說道:“前些年我一直生病,嚴重時好幾天離不開床,不嚴重也不能正常蹦跳運動。
那個時候看見其他人蹦躂把衣服弄臟了,弄濕了,弄壞了會挨打。
羨慕的不得了,也想被打。
那時候最大的渴望,就是若哪一日健康了,非得跑水裡遊泳,夏天淋雨,冬天淋雪,有水坑泥窪也得試試。
現在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可不得將當時的願望給完成了。
去拍戲會體驗很多種人生,很多生活。
能把前些年錯失的時光用另一種方式給補回來。
至於結婚生子,如眼下我並未遇見一年萬年那種,既如此,跟人結婚的目的隻有生孩子,既然不愛生了孩子那就隻有責任。
若是擔著這樣的責任走下去,在人生裡的某一天遇見喜歡的人……
可如何是好啊!
若是遇不見那樣的人,也不會太遺憾沒孩子。
咱家不是有樂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