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世界,精英小學。
距離上回經曆葉羅麗娃娃店一事,已經過了整整兩日,愉快的雙休結束,王默也回到了校園,隻是在魔法的作用下,忘記了那段不堪的經曆。
而已經擁有娃娃的葉羅麗戰士們,在經曆了一次慘烈的敗戰後,各個鬱悶在心,興致缺缺,對什麼都提不太起興趣。
舒言和陳思思早早到了班內忙活自己的事情,而踩點到的王默這樣一種詭異的氛圍之下度過了一段時間。
最難熬的課程,當屬體育課,畢竟體能較差的她,在這項課程中總是格外引人矚目。
操場上,已經被人拉了兩圈的王默氣喘籲籲地堅持著,高強度的運動讓她感到頭暈目眩,但她仍舊倔強地不肯放棄。
正當這時,肩膀卻受到了猛烈的撞擊,連帶著整個身子都歪斜了去,險些摔倒在地。
“欸!”
她驚呼一聲,勉強穩住身形後看向從身旁越過的人,棕色長發被紮成低低的雙馬尾,回頭看向自己的神情帶著傲慢與不屑。
“土包子。”
極具優越感的語調,低聲的喝罵與嘲笑順著風傳入少女的耳朵。
……
王默抿了抿唇,睫毛微微下垂,遮住眸中的落寞,再抬眼時又重新變得陽光,好像剛才無事發生。
沒關係……
她不是故意的……
操場人太多,她一時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罷了……
由人們規定的善良女主,合該有包容一切的大度,她們極力為一切不合理之人或事,尋求使之變得合理的理由。
在人們的期望下,日複一日遵循著那單薄如白紙般的,善良,也隻有善良的人設。
沒有思維,不知反抗,永遠在等待著被命中注定的王子相救,宛如另類的傀儡,隻是被冠以了新式的名字,叫做——主角
“單純的,傻白甜女主啊。”
一不小心感歎出了聲,寄宿於頭號傻白甜王默身上的黑暗種子在內心自我腹誹。
‘真是不小心’
毫無後悔之意。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肩膀還發著疼的王默一跳,她在回過神來後迷茫地環視了一眼四周。
空無一人。
奇怪……難道是跑操跑到幻聽了?
正當她疑慮要不要去請個病假時,那道莫名的聲音卻再度響起,“看什麼呢,沒幻聽。”
慵懶的語調,帶著些漫不經心的意味,讓王默險些因為見鬼了而驚呼,幸好憋住了,沒在跑道上來個急刹車。
否則就要跟後麵已經快甩她三圈的同學,來個背對臉的快樂貼貼,避免了撞車事件的發生。
在確認隻有自己能聽到這莫名的聲音後,王默一直忍到午休,獨自一人跑到學校後園的小涼亭時才出聲詢問,“你是什麼人?是童話裡的仙女教母嗎?”
“?仙女教母,不,不不不,應該叫我神使更加貼切。”
“神使?那你會魔法嗎?”
“當然……我還能給予你力量,幫助你改變,讓你報複那個一直以來都在欺負你的人。”
“……報複?”
“沒錯……沒錯,她一直在對你做過分的事情,不是嗎?自你們第一次碰麵開始,她就在以一些可笑的理由對你不斷進行抨擊。”
家境,容貌,成績,這些都不能成為隨意攻擊他人的理由。
“你也厭煩這種被無故針對的生活吧?接受我吧,我能幫你解決一切。”
“我知道你向往美好的童話,接受我吧,它將不再遙不可及。”
“你想成為公主是嗎,接受我吧,我可以幫助你完成一切心願。”
低沉的聲音帶著蠱惑的意味縈繞在人耳畔,對人類世界來說奇異至極的魔法,對孩童來說極具誘惑力的童話,對普通人來講不可抗拒的相助。
黑暗種子確信自己不會被拒絕。
然而……
少女的眸中先是亮起一絲向往,轉而又動搖,最後變得堅定,“我……我是想成為公主,但如果成為公主的前提是傷害彆人的話,我才不要!”
被這一招打得措手不及的黑暗種子再度出聲,“……可她跑步的時候故意撞你?”
“她不是故意的!”
“……可她還不止一次辱罵你?”
“那一定是我聽錯了!”
“……可她還把你的東西從樓上丟下去?”
“那隻是我們在開玩笑!”
……
有那麼一瞬間,黑暗種子有些心肌梗塞。
它是黑暗留下的最後一絲本源,但黑暗早已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在與舊世界的對抗中逐漸衰竭,它也無法再做到僅是一點觸碰,一個眼神就能使人突破桎梏。
於是,黑暗種子在接下來的幾日裡,有幸觀看到了無數令人血壓飆升的畫麵。
抱著籃球急匆匆跑出門的男生撞倒了進門的少女,冷眼睥睨著嗬斥人下回走路小心點。
正常人會怎麼回應?
高低上去給他兩耳刮子清醒清醒。
而我們善良的女主角不一樣,上趕著給人家道歉,從黑暗種子的視角來看,就差聲淚俱下地跪下去給人磕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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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走辛苦寫滿的作業本,被小團體言語暴力,一周七天要值日五天。
她都不為此動搖,始終沒有接受黑暗的力量,並為之尋找一個又一個逃脫問責的理由,且任勞任怨。
……無大語
終於,就在黑暗種子腎上腺素快要飆到頂峰的時候,時機終於到來。
“老師,我的手機被人偷了!”
尋找的方法討論過後,眾人拿起通訊設備打起了電話,然後,王默抽屜裡那個略顯陳舊的書包響起刺耳的鈴聲。
與此同時,微風吹拂進教室,其中裹挾著人類無法察覺的魔法的氣息。
被點名的王默急紅了臉,她慌忙站起身來辯解道,“不是我!我沒有偷!”
文茜則是勾著唇,趾高氣昂地用手指著人,“東西就在你的書包裡,你還在狡辯什麼?!”
“不是我……我沒有……!”
舒言扶了扶鏡框,分析著事因,“如果是王默同學偷的,為什麼她不在得手後把手機關機,而是就把證據放在那裡,等著被彆人抓呢?”
言下之意,盜竊者另有其人。
卻沒想,一番話隻起到了反作用,文茜氣得跺了跺腳,“舒言!你就是向著她!”
氣質溫潤的少年,一時竟想不到該怎麼回應這滿是情緒又無厘頭的話,隻能將視線投向黑板,“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講台上的老師頭疼地扶了扶額,不想多攤上麻煩事的他擺著手,終止了這場鬨劇,“行了行了,王默放學叫家長來一趟學校。”
事情似乎以一種荒誕又可笑的方式畫上了句點。
她是人們期望中的純白天使,可人間總不隻是如此。
天使存活於神話中的天堂,而人間的泥濘會親手折斷她們的翅膀。
女主角背負上莫須有的罪名,正式成為黑羊效應中那隻任人宰割的黑羊,無論走到哪背後的議論聲都不斷,就連最愛的母親也因此遭到牽連。
這天,王默神情落寞的垂著頭回家,卻在靠近店門口時聽到了過往路人的談論。
那是一個住在附近的鄰居,與一個想要進入花店購買鮮花的準顧客。
“誒!兄弟!可千萬彆去那家店買東西,那家店的小孩啊,是個小偷!”
“小孩子能偷什麼東西,這可不興亂說啊。”
“騙你做什麼,偷的是同學的手機,上處分了都!養出一個小偷來的家長,能是什麼好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