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聽到這個聲音,張寶兒猛然驚醒。
多多...還被自己捂著嘴巴呢!
再後來,他則是驚呆了,跟根樹似的站在那裡!
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吐了口血、嗓子順暢了些的夜雨告訴他:
多多騎著一隻牽著一隻戰雞來,那時候,如虎和‘老二’扭作一團,多多見夜雨躺在地上,連忙下雞跑過來,夜雨第一眼就知道‘老二’是壞人,因為他也蒙著麵,見如虎被‘老二’掐著脖子隨時可能斃命,而他有暫時死不了,於是他鼓勵多多大聲呼救、意圖將言鐵等人喊回來幫忙,誰知道多多竟然不喊,反而撿起一柄斷刀走過去......
多多力氣小,砍了幾十刀才砍死‘老二’,如虎也被她不小心砍了三刀,然後傻笑著倒地不醒......
怪不得...剛才握著斷刀呆呆的站在那裡,原來是殺了人嚇傻了啊!
張寶兒看著懷裡哭得稀裡嘩啦的多多,直覺得五官錯亂,忍不住驚出聲來:
“這還是六七歲的孩子嗎?!”
“哇哇哇......”
或許因為被他的驚呼嚇到了,多多哭得更大聲了,惹得他一陣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響後,終於...張寶兒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多多小聲抽泣著舔著黑乎乎的糖塊,他忍不住暗歎道:
“多虧了唐甜!”
糖是他從唐甜甜那裡搶來的,一直放在自己縫製的麻衣口袋裡,原來是哄小哈用的,誰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大用場——多多可是功臣啊,豈能讓功臣寒....
張寶兒‘額’了一聲,連忙打住思緒,將多多放在一邊,然後給夜雨包紮傷口。
當包紮的差不多的時候,言鐵等人剛好樂嗬嗬的走出了林子。
“大人!”
“獸神大人!”
想不到紅七和呼嚕寶光也在,方才他們並沒有隨唐甜甜一起殺來,想來是不放心、後麵趕來的。
他們兩個沒事,言鐵四人的模樣卻是十分淒慘,頭發披散、衣服破破爛爛的,破口處看得到一些傷口,不過都不太嚴重。
“你們沒事吧?!”
張寶兒點了點頭,然後向言鐵的左手看去,言鐵手上抓著頭發、發上連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見他望過來,言鐵咧嘴一笑,指了指紅七道:
“這賊人甚是了得,腳受了傷,還能與我們四個戰得旗鼓相當,我估計他隻少有五轉修為!幸好阿七和寶光趕到...嗬嗬,阿七聰明,從地上抓了一把土往這賊人臉上撒去,這賊人眼睛進了土,瞎了!然後就被我一刀砍下了腦袋!嗬嗬......”
張寶兒點了點頭笑罵道:
“彆傻笑了!還拿著人頭乾嘛?趕緊丟了!將錢物搜集起來!對了,阿七你去砍幾根手臂粗、一人半長的直棍來,寶光你則去找些細藤來!”
“是!”
雖然不知道張寶兒要這些東西乾嘛,但二人卻毫不遲疑的去辦了。
張寶兒則連忙牽著多多朝馬車那邊趕去,如虎的話他可是記在心裡的。
如今的如虎,看樣子還活著,但是昏迷了,而且氣息很弱,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不久後,看著比言鐵等人更淒慘十數倍的如虎,張寶兒恍惚覺得自己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梅菜扣肉——瘡痍的大地、粉碎的衣物、渾身是傷的人、如油脂般血水......
多多舔著糖,分彆指了指他肩膀上、脖子上和左臉上的一道傷痕,怯生生的道:
“大人......我砍的......”
張寶兒一陣苦笑不得,摸了摸她的腦袋,讓她去那兩隻在樹蔭下打盹的戰雞那裡。
然後他將‘老二’還掐著如虎的耳朵的已僵硬的手掰了開來,解開如虎的衣物看了一陣,他麵色凝重的大喊道:
“言鐵!先彆忙!先去燒些熱水來!對了...再找些乾淨的布,越多越好!”
......
當如虎成為一個木乃伊,被大家用張寶兒指揮做的‘擔架’小心翼翼的抬到樹蔭下後,張寶兒便朝那輛馬車走去。
他的神色很古怪,因為他看見如何死守著馬車、也曾聽聞那個‘老大’說什麼拜訪樂大小姐,但他並沒有嗅到活物的氣息!
“奇怪!”
當他拉開厚厚的皮簾子,見密不透風的車門是被人從外麵釘死的,疑惑之色更重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了想,他沒有選擇破門而入,而是抽刀跳上了車頂,將頂蓋砍開。
下一刻,他愣住了!什麼都沒...不,有!隻有五把弓弩模樣的東西,弦被繃緊,搭著箭頭鋒利發著藍光的箭,沒有人!
張寶兒雖然不太了解什麼機關術,但曾活在各種機器和靈巧之物之中的他一看就明白了:隻要開門,箭就會射出去!
“嘶!”
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暗呼僥幸,那四支箭似乎浸過毒,他雖然覺得自己應該能躲開來,但有個萬一呢?
“嗬嗬,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他忍不住冷笑起來,原來如虎拚死相護的車不但是空車而且是毒車啊!
不過,隨即他就疑惑起來,按理說如虎就算上路的時候不知趕了這麼長的路後也應該察覺到了啊,為什麼還要這麼拚命呢?!
他搖了搖腦袋,但搖到一半的時候卻忽地愣住了——他發現唐甜甜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