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上,中軍大營處,史朝義、仆懷忠二人正在此處,看著身前的輿圖,商議進攻諸事。
“看來,賊軍是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已經是讓出了壽州。”仆懷忠說道。
自己還沒進攻,張子誠就已經帶著人走了,沒有任何留念的想法。
而此行的征討方策,便是中軍直撲張子誠,但現在對方去了廬州,相距遙遠,為這一路添了太多變數,如此應對,實在妙極。
“看來崔大人急著征剿張賊,不僅僅是杞人憂天。”史朝義說道。
若是等到開春,保不齊張子誠能拉來十幾萬人,那個時候,自己想要打過河去,難度太大。
相反,張子誠極有可能主動出擊,派兵打來。
“是啊,好個厲害的賊寇,這麼多的地方,拱手就讓人,毫不留念,如此魄力,世間難尋。”仆懷忠長歎道。
換成以往的賊寇,隻怕會強征城裡的百姓出戰,從而死守,但此人卻不一樣。
如此一來,對眾人來說,就有了另外的威脅,這些地方肯定有張子誠留下的細作,隻要自己約束不住手下,鬨出亂子。
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是後院起火。
而要派兵駐守,至少得一兩萬人無法參戰,以防後方,此消彼長,此戰勝負難說啊。
“步步為營,此賊實在難纏。”史朝義搖搖頭。
“我疑惑的是,如此人物,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卻為何查不到此人的消息?”仆懷忠問道。
他們所知的消息,都是正麵交戰,打探來的,略有不足,此人就像是天上來客,完全不知來處。
“不知,我想,待我們在戰場上相見時,自會知曉。”史朝義說道。
張子誠此人,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朝中將領無數,能讓他慎重對待的,還真找不出幾個。
說話間,營帳外傳來吵鬨聲。
兩人走出帳外,卻是看到崔彥佑快步走來,所去之處,乃是幾個傳令兵。
“見過大人。”幾人上前行禮。
“誰告訴你們,張子誠在蘄州的?”崔彥佑喝問道。
他還在營帳,就聽到有人來報,說張子誠在蘄州,頓時大怒,自己明明打探到張子誠去了廬州,怎麼可能出現在蘄州呢?
“小人親眼所見。”
“胡說八道,張子誠明明在廬州,怎麼可能在蘄州,你敢虛報消息,我斬了你。”崔彥佑大怒,差點把這人當成奸細。
幾人趕緊跪地求饒。
“小人不敢亂說,確實是我們親眼所見,此前,小人隨同魏大人兵發蘭溪,遭到賊軍阻擋,大戰之後,賊軍詐敗,引誘我們追擊。
不過魏大人看出了賊軍的計謀,隻是派了部分兵馬前去,不曾想,伏兵正是賊首,小人不敢亂說。”
“那你親眼見到了?”崔彥佑問道。
不過他也不抱希望,這種情況下,換做自己也看不到張賊。
“當時人太多,小人看不清楚,隻是見將旗在此。”來人說道。
聞言,崔彥佑長歎一聲,若張子誠在蘄州,自己的全盤謀劃,可就廢了,臨陣再做調整,實乃大忌。
“諸位前來議事。”想著,崔彥佑吩咐道。
說完,去往史朝義二人營帳,輿圖正在此處。
眾人隨之前去,見崔彥佑站在輿圖前思索,均是不敢做聲。
“怎麼可能在蘄州?打探到的消息,張賊在廬州。”崔彥佑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