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了軍令,史朝義辭彆仆懷忠,點了一千親軍,外加增派的兩千人,去往舒城督戰。
“小子,可是害怕了?”馬上,史朝義問向身邊的小將。
宣武營之中,有一百人派來隨軍,身邊的青年算是隊官,乃是崔彥佑的子侄輩。
“嘿嘿,有點。”青年撓撓頭,麵色有些發黑,許是常年操練。
“打過仗嗎?”史朝義問道,想起自己剛上戰場的時候,跟眼前之人差不多。
“打過,之前在潁州,殺過山賊。”青年挺挺胸。
“嗯,不錯,那你覺得,咱們要去進剿的這些人,與山賊有何分彆?”
“有,此賊已成軍,不能稱之為寇了,但我有一事不明。”青年說道。
“說吧。”
“自賊軍起事,到現在不足半年,為何會如此能征善戰?”反觀官軍,常年的操練,才能與賊軍旗鼓相當,他想不通。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知道答案,張賊練兵,不外乎滿餉,足糧,這個條件很多人都給過,卻無法練出這麼強悍的兵馬,或許,問題不是出在其他東西,而是張子誠此人。”史朝義說出自己的看法。
“難不成他真的如民間流傳的那般,善使妖法?”青年問道。
“哈哈,子不語怪力亂神,沒有妖法,要知道是為什麼?隻有抓到張子誠才知道。”史朝義搖搖頭。
青年點點頭,第一次上戰場就麵對如此強悍的對手,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未來之事,撲朔迷離。
待得眾人行至舒城地界,幾位都尉帶著手下前來迎接。
“見過將軍。”
“嗯,速領我去大營,兩日之後,我要舒城不再有賊軍。”預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可進攻還是毫無寸進。
“是。”三人齊聲應道。
而後,史朝義問起今日賊軍動向,以及敵我雙方進攻。
賊軍為了延緩進攻,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自己日間打過去,對方就撤,然後夜間偷營。
而且還不是正麵偷營,挖地道,火攻全部用上,搞得人人心驚膽戰,都害怕不小心,哪個地方就會鑽出賊軍來。
史朝義點點頭,也不覺得驚訝,自己常年征戰,比這更奇怪的招數他都見過。
隨即便是說起自己前來督戰的原因:
“糧道被劫,崔大人欲孤注一擲,強攻直取廬州。”
這是唯一能解救糧道的辦法,隻有把張子誠堵在廬州,就沒有可能再分兵襲擾。
“我把帶來的人交給你們,既然賊軍夜間襲營,趕緊找到洞口,派人守住,隻要有動靜,隻管往裡灌火油,其餘人正麵進攻。”
此前拿這些人沒辦法,是人手不夠,不能兼顧,現在就沒了這種擔心。
“是,以將軍之見,咱們什麼時候進攻?”都尉問道。
“事不宜遲,今晚動手,若是順利,明日一早,我在城裡犒賞諸位。”史朝義說道。
“是。”
……
大軍增援的消息,自然瞞不住城裡的人,見對方又增派三千人,隊官神色憂慮,他知道,舒城已經守不住了。
若是城牆還在,他還有把握守一守。
“大人,咱們要不要撤。”
“撤吧,已經沒有守下去的必要。”
行不可為之事,增加傷亡,統領隻怕要撤掉自己的職位。
到得晚間,張子誠也派人趕到,命其後撤,讓出舒城。
“就算要走,也不能白白留給他們,拆,把能拆的都給我拆掉,拆不掉的,放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