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字眼傳進耳朵,舒恬卻連生氣都沒有,她特彆害怕,害怕自己頂嘴會讓孟時川生氣失控,一掌把她推進冰冷刺骨的海水裡。
藍色的紗質長裙隨風飄起,身後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天空中隱約能看到幾多雲彩略過並不是很清晰。
女人低垂著腦袋,始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孟時川抬手想要挑起她的下巴,不料卻觸到一手濕漉的液體。
男人眉心一壓,將她的臉抬起來,巴掌大的臉已經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淚痕,眼角還有晶瑩的液體在往外溢。
溫熱的眼淚順著她小巧的下巴流進他的掌心,一下子變得滾燙起來。
她哭了。
大腦接受到這個訊號,第一反應竟然是鬆開她。
舒恬整個人像是脫力一樣一般,緩緩蹲下身子,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來,“嗚嗚,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救了你,你卻恨不能把我折磨死,為什麼……”
“你剛才差點殺了我和那個男人,你怎麼能殺人……”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她嘴巴裡傳出,很小很細聽得人心都被攥緊了一樣的難受。
孟時川看著自己腳邊的一小團,眉頭皺得更緊,站在原地煩躁的伸手去摸煙,這才想起來因為受傷醫生已經禁止了他的吸煙。
心,很煩躁。
被這個女人哭的。
一聲一聲,委屈的,憤怒的,不甘的,懊悔的,聽得他心裡發慌。
不知道過了多久,舒恬蹲的腳都麻了,哭訴的聲音漸漸停下來變成啜泣。
孟時川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我送你回去。”
舒恬正準備抬手擦眼淚,聽到這話不禁愣了一下,“什麼?”
“送你回去。”男人脾氣不好的又重複一遍,好像下一秒就會反悔似的。
舒恬咬唇,不知該信不該信,不過孟時川也沒給她猶豫的時間,轉身往前走,走了一段距離沒聽到身後的腳步,又頓住腳步回頭看。
小小的纖細的一隻還在原地沒動。
“杵在那兒乾什麼,跟過來。”
舒恬這才回過神,保持兩三米的距離跟在他身後,小步往前走。
事實證明,這次孟時川並沒有騙她,沒過多久,遊艇重新駛回了岸邊,那個被打傷的男人已經不知去處,剛才留在船板上的血跡也消失不見。
舒恬不敢多看一眼,匆忙從遊艇下來,順著咖啡廳的路走出了大門。
臨了,孟時川拉住她的手腕,卻在對上那雙又紅又腫的眼睛時將嘴邊的話全部咽下,薄唇微微勾起,頭低了幾分劉海擋住他的神情,隻聽見一句,“算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