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長夜無儘時!
舒恬飛快的抬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會哭出聲來,身體的力氣在瞬間被抽走,她靠著一旁的牆壁才勉強站穩腳跟。
怎麼會……
聽到聲音,厲函頓住腳步,轉身看著走過來的江楚婧,英挺的眉頭緊皺在一起,“這麼冷,你出來做什麼?”
“阿函,你今天能不能不走?”說話的同時,江楚婧目光一閃,已經發現在藏在遠處的舒恬,剛才蔣夢瑤已經通知過她,果然是來了。
厲函背對著舒恬,沒有發現異樣,剛要開口說什麼便見江楚婧身體一歪,他伸手扶住她,有些慌神,“怎麼了?”
“沒事,最近偶爾會頭暈,不礙事。”江楚婧一邊說著沒事,人卻靠的厲函更近,“這麼晚了,你今天住下來吧?”
江楚婧聲音壓得很低,舒恬幾乎聽不到講話的內容,但是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兩個人的身體重疊,就像是抱在一起一樣。
淚水洶湧而起,模糊了眼前的一切,看到厲函從彆墅出來,看到女人親昵的喚他為‘阿函’,她多麼想逃離,多麼想躲避,可是看到兩人相擁在一起的身影,她的腳卻像是在原地生了根,怎麼都挪不動。
儘管他推開了她,儘管他還是轉身要走,可這一切都不足夠讓舒恬那顆被灼傷的心恢複原樣。
舒恬看著他上了車,車子發動,車燈亮起來,他降下窗戶跟女人擺了擺手,耐心十足的模樣。
舒恬用力閉上眼睛,將所有的眼淚都眨掉,然後扶著牆壁,虛浮著腳步走到了獨棟彆墅的門口。
一束刺眼的車燈照過來,舒恬卻仿若未覺,直直走到了大門中間。
‘吱啦’一聲,輪胎摩擦地麵,速度太快,留下一道淺黑色的痕跡,似乎在冷夜中還冒著絲絲火氣。
厲函挺穩車正要看是誰,抬眸的瞬間,那張蒼白不滿淚痕的小臉闖進眼裡,整個人都狠狠怔住,他甚至忘了下車,瞳仁在震驚下也微微顫動著。
舒恬淚流滿麵的看著坐在車裡的男人,還要說什麼,還能說什麼,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色變的男人此時正驚慌萬分的看著她,他這樣的神情已經說明了所有。
江楚婧急急忙忙的小跑過來,看著眼前的情況,她隱去眼底的精光,神色焦慮的看著舒恬,仿佛在可憐她形單影隻的站在這裡。
舒坦搖頭,猛地搖頭,控製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那個說要她相信的男人,說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她事情的男人,此時此刻從彆的女人屋子裡跑出來。
應酬呢?
舒恬哭著笑,笑著哭,原來一切都是他搪塞自己的謊話。
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結了一般,身體又冷又麻木,邁出一步都需要好大的力氣,她不想留在這裡,她就要喘不過氣了。
舒恬轉身往前走,一步三晃,看的令人揪心。
厲函加開安全帶,拉開車門走下來,速度極快的追過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舒恬,你聽我解釋……”
“放開我!放開!”舒恬失控的大喊,眼淚縱橫交錯在一起,毫無形象可言,風吹亂她的頭發,像個失了智的瘋女人。
厲函攥住她的兩隻手腕,想要將人拽進懷裡,可她發了狠的想離開,竟是力氣大的一時控製不住。
“滾!不要碰我!”
厲函一顆心在她的嘶吼中被割開,看著她淚水涔涔的模樣,他不比她好受一點,“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什麼都沒有……”
“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舒恬雙目赤紅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像是要看穿他一樣灼灼燃燒著,“多久了?是從你開始頻繁應酬開始,還是更早的時候?厲函,我在你眼裡就那麼傻逼那麼好騙嗎,你是不是覺得你一句話我就能無條件相信你?沒錯,你成功了,成功的讓我變得那麼可悲可憐!”
“舒恬!”厲函打斷她,深邃的眼窩也染上一絲紅暈,他顧不上看身後的江楚婧一眼,滿心的慌亂和在乎都給了她,“我不準你這麼說自己!”
舒恬像是聽到一個笑話,聲音突然弱下來,諷刺至極的望向他,“你不準我說,卻這麼做了。”
“我沒有!”看著眼前崩潰的舒恬,厲函清晰的聽到心底坍塌的聲音,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她抱住,他不能鬆手,他怕自己一鬆開就再也沒有抓住的機會,“我跟她什麼都沒有,我們之間很清白,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讓她解釋給你,她對我來說是妹妹一樣的存在。”
提到‘妹妹’兩個字,舒恬倒是想起來了,之前有次不小心闖進他的辦公室,他的桌上就擺著和身後這個女人的合影,那時候他也說,這是他的妹妹。
妹妹?
舒恬越過他看向身後的江楚婧,那是一張極為病態的麵容,麵頰消瘦,顴骨突出,可惜了是個美人相,她眼裡流露出的楚楚舒恬很不喜歡,那種目光充滿了憐憫和同情,好像她才是那個失敗者。
滿腔的酸楚快要將她淹沒,還有什麼比眼下這種情況來的更令人心碎呢?
舒恬顫抖著呼出一口氣,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起碼,要看起來是冷靜的,她停下手上的反抗,語氣很平靜,“厲函,放開我。”
聽著她不帶任何情緒的喊著自己的名字,厲函心頭一顫,竟不敢再繼續勉強她。
得到自由,舒恬步子緩慢的朝江楚婧走過去,短短十幾米距離,她卻用儘了所有力氣,看著女人的麵容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舒恬的心也懸的更高。
終於,在她麵前站定,舒恬看著這張毫無生機的臉,嘴巴張張合合不知多少次,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跟厲函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的信任早在今天看到江楚婧的時候就消耗殆儘,此時厲函的每一句話,她都不敢輕易相信。
江楚婧沒想到她會問她,還是以這麼直接的方式,眼底明顯有慌亂之色,回過神來,她竟然下意識朝厲函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