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一秒,她聽到男人口中吐出舒嘯的名字。
舒恬徹骨的冷,視線對上他望過來的,全然戒備起來。
“把手機給我。”她聲音很穩,卻寒氣逼人。
或許當你最害怕的事情在眼前發生時,人反而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再差能差到哪裡去,魚死網破而已。
厲函頓了幾秒,而後將手機扔到了她手邊的床麵上,孟時川的聲音隱約傳出,“喂?舒恬,你還好嗎?”
舒恬將手機拿起來放到耳邊,整個過程中她的視線一直離開過厲函,“我很好,放心。”
“厲函有沒有把你怎麼樣?”孟時川想到剛才,蹙眉提醒,“他知道舒嘯的存在了。”
“我知道。”舒恬除了唇角整個麵部的表情都沒動,“先掛了。”
說完,她便快速掛斷,一點猶豫都沒有。
厲函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雙黝黑的眸緊鎖著她,他崩的厲害連脖側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房間內彌漫著一種可怕的氛圍,就像是充滿了一氧化碳的密閉空間,不遠處就有一簇火源,稍有不慎就會引爆所有,燒的渣都不剩。
“舒嘯,是誰的孩子。”因為極力克製著體內激烈的情緒,厲函聲音都沙啞的厲害。
他又問了一遍,問到舒恬的心尖兒上,那些出現在夢魘中的畫麵此時真實上演。
她索性將手機關機,臉上沁出一層寒氣,“跟你沒關係。”
“幼兒園?多大的孩子,四歲?”他卻不打算放過,咄咄逼人的質問她,“舒恬,你該不會又想要拿孟時川來搪塞我?”
舒恬被他問的一顆心都揪緊了,女人本弱,為母則強,她所有的柔軟都在舒嘯這個名字出現的時候收回,隻剩下一身的利刺,“我說了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厲函見她態度強硬,心裡那個想法就愈發肯定,他僵硬的走到她跟前,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是不是五年前懷的那個孩子,嗯?”
“不是!”舒恬狠狠瞪著他,每一個字都用儘全身力氣,“那個孩子早就在你放棄我的時候死了!”
“我沒有放棄過!”他吼,用這樣的方式訴諸自己的真心,“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放棄你,從來沒有!”
“但是你那麼做了,你讓我看不到明天的希望,讓我像個被蒙上眼的傻子一樣,如果你的選擇是這樣,那我寧肯你從一開始就不要選擇我!”舒恬崩潰的說出來,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了。
舒嘯是通往她心裡的開關,這個按鈕按下,一切就都藏不住了。
厲函如若未聞,牙關緊咬極力忍著那股翻湧的血氣,腮幫微微鼓出幾分,他執拗的問了一遍又一遍,“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不是!”舒恬矢口否認,卻不知自己這幅模樣像極了護住小雞的老鷹,那麼孤勇,那麼假裝堅強。
“不說?”男人笑,被她這股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倔強氣笑,他突然一把將她推到床上,身體挨著床麵的那一刻,他甚至還護住了她的頭。
舒恬大驚,“啊!你乾什麼!放開我,放開!”
男人在她驚恐的目光裡拽住她病號服的下擺,“你不想說,我可以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