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長夜無儘時!
第二天晚上淩晨,孟時川走出機艙人已經到了j市,看著即將要蒙蒙亮的天空,有些緩不過神來。
上次來還沒有這樣的感覺,這次回來第一次感覺到立場的轉變。
助理將他的行李放上推車,見他站在一側看著窗外天空的樣子,輕聲提醒道,“孟先生,車子已經在外麵等了,我們現在過去嗎?”
聞言,男人這才回神,眼底的落寞和孤寂一閃即逝,又恢複之前的清冷,“嗯。”
機場外,一輛加長的悍馬在出口等待多時,孟時川步子不停的朝車子走去,已經是淩晨時分快要天亮,機場人並不多,就在此時,身邊卻忽然衝過來一抹白色身影。
速度之快,他甚至來不及看清,已經被慣性狠狠撞了肩膀,緊接著便是劈裡啪啦的一陣響聲,女人肩膀上的背包甩出兩米,東西全都撒了出來。
還沒等他看清有什麼,便插進來一道溫和又略顯著急的聲音,“抱歉抱歉!”
隻是不等她站起身來,一旁隨行的保鏢已經衝上前擋住她,“什麼人!”
唐婉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手裡剛撿起來的粉餅盒重新掉在地上,她咽了可口水,磕磕絆絆的解釋,“我、我趕時間走沒看清路,沒有惡意,不好意思啊……”
保鏢聽了之後並沒有離開,孟時川隱約看到一抹蹲在地上的嬌小身影,他走進兩步這才看到女人鋪散開來的一頭細密長發,他擰眉,帶著被打斷後的不悅,“怎麼回事?”
男人低沉中帶著一絲壓抑的聲音響起,像是夜晚被風吹起互相摩擦的樹葉聲,敲擊著耳蝸,唐婉忍不住抬頭朝聲音的源頭看去,隻一眼便被震撼。
男人穿著整齊的西裝襯衫,黑白色,沒有領帶,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外麵套了一件很薄的風衣,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熱,他的五官很立體,鼻子像是挺拔的山脈,清冷的薄唇微微抿起來透出此刻的不悅,狹長的眸子讓人不敢對視太久,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透出四個字——非同尋常。
這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唐婉隻感覺剛才因為疲憊產生的混沌此刻全都消散了,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惹上麻煩,態度一下誠懇起來,“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家裡有急事著急趕路沒看到你,不小心撞到,您沒受傷吧?”
她聲音客氣中夾帶著一絲緊繃和刻意,孟時川入耳便知,銳利的視線遊走在她全身,最終停留在她的臉上,皮膚很白,這是闖入孟時川腦海的第一感覺,杏眼紅唇鼻子小巧,典型的亞洲人長相,額頭圓潤飽滿下巴倒是尖細,那雙唇的形狀似曾相識,有點像舒恬。
孟時川本無感覺,卻因為這一個聯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難得回應她兩個字,“沒事。”
唐婉差點就要頂不住這捱人的視線,多看一眼她都亞曆山大,好在這人終於開口,她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沒彆的問題,我就先走了?”
孟時川也沒打算多留,他甚至沒等她反應便先一步離開了現場。
唐婉被保鏢攔在原地,等拿到高大的身影徹底從視野中消失,保鏢才將她放行。
她連忙將東西撿回包包,其中一個是寫滿的病曆本,她緊張用手的拍了拍灰重新裝進包包最內裡的夾層裡。
將包收好後,唐婉忽然感到身後一陣涼風,她回頭看去,隻有一片空蕩,腦海中又閃現出剛才出現的男人,她搖搖頭,“清醒一點,不管何方神聖都跟你沒關係……”
……
機場門外,孟時川上車後並沒有直接去找舒恬,他知道剛發生了這一切,她需要時間去整理自己的情緒,他先是回到了住所,而後便托人聯係了厲函。
本以為等不到什麼消息,出乎意料的是,厲函竟主動跟他打來電話。
“難得你會跟我打電話,”孟時川接起來,雖然是玩笑話可語氣之間卻沒幾分熱絡。
厲函也不糾纏,開門見山的問,“你回j市了?”
“嗯。”
電話兩端的人都沉了下,還是厲函先開口,“見過舒恬了嗎?”
聽到他這麼問,孟時川忽然不想直接回答了,“怎麼,我回來你緊張?”
“……”彼時,厲函正坐在病床邊,聽出他打趣自己,臉色瞬間黑了兩個度,直把在一邊看護的小醫生嚇了個夠嗆。
平時就對厲函有些忌憚,現在他一不高興起來,這氣場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放心,我還沒見。”孟時川見他不說話,知道他被自己刺激了一下,低沉的心情緩和了些,“聽說你又進醫院了,還斷了跟她的聯係?”
對於孟時川的消息網厲函從來都沒失望過,他自認也是個做事極為細致低調的,可不過一天多的時間,這人竟然直接從英國收到信息回國內了,速度之快他都快要‘刮目相看’了。
“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安排,不勞煩孟先生掛心。”
“那就好,彆忘了舒恬還等著你。”孟時川很快接過話尾,“要是你挺不過來,我可不會袖手旁觀。”
他指的是什麼厲函再清楚不過,這個男人對舒恬的欲望一直都是存在的,儘管後來因為他的關係暫時收斂,卻從來都沒從心裡刨除過。
這一點,他身為男人清楚的很。
厲函垂眸看了眼身上的病號服,“如果在平時你是沒機會說出這樣的話的,你應該知道吧?”
孟時川微怔,很快回神,沒想到即使在病中這個男人還是強勢的這麼不可理喻,他所有的脆弱和柔軟大概隻會留給舒恬一個人。
其實他並不關心他的死活,隻不過因為這個男人的死活關乎到舒恬所以他才在意。
諷刺的話到了嘴邊,還不等出口,厲函卻忽然話鋒一轉,“不過現在你的確有個很好的機會……”
孟時川挑眉,靜靜等他說下去。
厲函緊攥著手中的電話,指尖都發了白,“我病發離開,不能陪在她們母子身邊,不得不承認,除了我你是跟孩子最親的人,所以還要麻煩孟先生,如果有突發情況我來不及照應,搭一把手。”
麵對孟時川說出這樣的話,他已經將自己的尊嚴和臉麵都放下。
孟時川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種……震撼,震撼他能為了舒恬和孩子做到這個份兒上,哪怕隻是為了一句照應便願意放下所有身段有求於他。
笑話,嘲諷,看不起,這些統統都沒有,他情願厲函是一個到了這個時候還死要麵子咬牙硬撐的普通男人,這一刻,孟時川覺得自己輸了,因為他第一次覺得舒恬的愛沒有錯付。
他笑了下,終是點頭應下,“放心,我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