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長夜無儘時!
舒恬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引起他這麼大的反應,當即有些傻眼,說話都結巴了,“我、我隻是想問一下而已。”
“好。”男人目光如炬,非常直白的坦言告訴她,“我確實不高興。”
“為什麼?”
他離得這麼近,眼神又那麼……多情,明明說著最正常不過的話卻像是在說情話一樣,舒恬忽然覺得她後背的傷口又有些‘癢了’。
“因為那些間接造成你傷害的人,現在還要讓我再一次麵對。”想起hak還有半個月前發生的一切膽戰心驚的事,厲函眼底就忍不住泛起寒意。
舒恬從沒見過他這樣鋒利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你能坐下說話嗎,這樣我好累,還有點喘不過氣來。”
厲函見她視線來回閃躲,終於還是直起身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她蒼白的側臉,有些乾涸的唇瓣,心裡對於半月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
“你跟我說說我的傷是怎麼來的吧。”思忖片刻,舒恬還是張開嘴問了,自從她醒來,所有人都沒有因為病情多說半句,她知道想要明白真相就隻能問厲函,可是心裡沒做好準備一直沒開口,此時見他神色如此嚴肅駭人,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
“半個月之前,你被y國人綁架了,綁架你的人是我負責的一個案子的主犯。”厲函緩緩開口,儘量將過程講的不那麼令人難以接受,“他們挾持了你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期間你遭遇了很多不好的對待,後來好不容於找到根據地,卻意外發生了爆炸,你才會受傷這麼嚴重。”
舒恬靜靜聽著,順著問下去,“剛才找你的是位警官吧,為什麼你還不高興?”
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是站在統一戰線的人嗎?
說起隊長,厲函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他微微垂首,額前的頭發擋住他半截眉眼,“他出任務之前答應過我,會護你安全,讓你平安無事的回來,可是事發的時候,他卻沒這麼做,而是用你犯險,我可以理解,但是沒辦法原諒。”
誰都不能保證以後舒恬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她大片被燒毀的肌膚能不能恢複如初了,或許她要因為這一念之差,帶著這些傷痛過一輩子。
不是他不原諒,是他沒有資格替她去原諒誰。
舒恬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失憶了想不起來,還是因為彆的,聽到厲函說起這些的時候,心裡並沒有自己預期中那麼難受,更像是在聽他說彆人的事情。
她大體明白他的想法,卻有些意外他竟然能為了她做到這個份兒上。
說到底,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跟她有關。
舒恬心中動容,再開口聲音柔和了許多,“事急從權,其實這也沒錯,如果不是他們,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連遭罪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的話厲函聽無數人說過,可他一想起當時冒著黑煙的那個景象,就胸口發悶。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他這樣直白的對她訴諸自己的感情,不加一絲遮掩,“不要輕易說‘死’,我不會再讓你出現意外。”
他的語氣那麼堅定,那雙飽含著無數感情的眸子穿過層層疑惑直抵她的心臟。
腦袋忽然拉扯著疼痛起來,眼前閃過支離破碎的片段,她看到自己滿身泥濘,看到他拿著手槍的樣子。
‘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出事’
一道清冽的女聲在耳邊不斷回響,是誰在說話?為什麼這聲音跟她如此相像?
各種淩亂的畫麵朝她襲來,隻是片段,每一段都連接不起來,讓她更加痛苦和擰巴。
“怎麼了?”厲函見她鼻頭冒出點點汗水,以為是自己剛才那句話刺激到她,連忙起身按下按鈕,“我叫醫生過來。”
不出五分鐘,護士醫生都進了屋,令君澤辦公室離得較遠,姍姍來遲一步,才剛走過來便被厲函一把抓住,“她突然頭痛,怎麼回事?”
令君澤俯身觀察了一下各項數據,輕聲詢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舒恬被他問的一愣,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嗯,片段。”
他鬆了口氣,“這是好事兒,不用擔心,如果待會頭還是很痛的話,我讓人給你打一針安定情緒的,如果緩解了就不用,畢竟是藥三分毒,對你的記憶恢複也沒好處。”
至此,舒恬這才完全相信自己失憶的事情。
否則剛剛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麵又怎麼解釋?
“你休息一下,彆想太多,恢複先不著急,彆拚命的去想,這樣隻會適得其反。”令君澤說完轉身招呼一旁緊張關切的男人,“阿函,你跟我出來一下。”
厲函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不放心的囑咐,“我馬上回來。”
“嗯。”
……
兩人走出病房後,直接上了醫院的天台,高層之上刮過來的風都大了許多,白色大褂隨風飄揚,生出幾分醫者才有的氣息。
“阿函,你剛跟她說什麼了?”
“警局的人來找我,她看見了,問我是怎麼受傷的,我大致說了兩句。”厲函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還是沒拆封的,他拿出一根點燃銜在唇邊。
白色煙霧升起很快又被風吹散,隻剩下那明明滅滅閃著點點紅光的煙口。
“我沒想到這樣也會刺激到她。”當時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儘可能的將那些不愉快去掉,就怕她會感到不適。
令君澤搖了搖頭,“不是刺激,如果你們談話的內容並沒有太過衝擊,那隻能說明她遺忘的那些回憶並沒有被藏得很深,談話的內容可以觸及到她一些關於過去的牽連。”
男人抽煙的動作頓了下,“就是說她恢複記憶的幾率比較大?”
“沒錯。”令君澤想起舒恬說的那位警官,斟酌著開口建議道,“有些時候,刺激不一定是壞事,作為醫生我也希望能夠知道病人的極限在哪裡,我覺得你應該去見見那位警官,還有對她衝擊最大的那一位。”
厲函眯眸,聲音清冷,“誰?”
“h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