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長夜無儘時!
舒嘯小嘴瞥了瞥,明顯還不高興呢,“爸爸帶我去過嗎,我都快忘了。”
厲函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孩子這是怪他太久不陪他了。
再吃醋又如何,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怪不了彆人。
承諾的話說過太多次,卻被一次次的意外所打破,事到如今,他作為父親都不敢輕易張口了,隻能內心暗自下決定,從今往後一定關愛加倍小心嗬護。
舒恬聽著父子倆之前的對白,視線落在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嘴巴張了張到底不忍心看他這麼吃癟,主動開口替他解釋,“嘯嘯,其實這次是因為媽媽,所以才會耽擱這麼久的,爸爸是為了照顧我,其實他很想你。”
舒嘯一向乖巧懂事,可是這次事件實在隔得太久,他心裡有些小小的陰影種下,“媽媽,你說過不會讓我自己一個人的。”
到底他從小跟著舒恬長大,同樣的情況麵對厲函可以使小性子,麵對她卻隻有委屈。
舒恬早就不記得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那段記憶丟失連帶著關於這個孩子的所有信息也丟失了,但視線觸及他可憐巴巴的眼睛,心裡便柔軟成一片,“是媽媽不好,媽媽向你道歉。”
她還記得才醒來時,得知自己有這麼一個孩子,她是無比抵觸並且畏縮的,那個時候她甚至想過不管這個孩子,一切等她記起來再說。
可如今真真切切的出現在眼前,她早就為曾經的想法愧疚不已。
或許是出於母親的本能吧,她不能撇下這個孩子,也見不得他傷心難過,在他臉上出現的任何情緒,都能輕而易舉的牽動著她的心。
朝餐廳駛去的路上,舒恬一直都在安慰著小娃,舒嘯從一開始的憋氣,到下車時終於好了些。
厲函最終將吃飯的地方定在一家高檔法餐廳,他跟舒恬回來已經三天了,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她們,但凡被拍到點什麼又將是新聞頭版頭條,他自己如何已經習慣,但是舒恬和孩子,他不會將家人置身在風口浪尖。
這家餐廳用來接見過許多領導,所在隱私性以及服務員的水平都非常高,足夠令人放心。
在包間落座之後,看著窗外被夕陽餘暉染上紅暈的大片雲彩,心頭終於明亮了些。
點過餐後,厲函又額外要了一個焦糖布丁,是他喜歡的,之前為了健康問題沒有讓他吃太多,這次為了討好孩子也就破例。
“你剛才說孟時川帶你去旅行?他都帶你去哪裡了?”吃飯的間隙,厲函免不了的問起來。
舒嘯實話實說,“q市。”
q市離著j市不算特彆遠,屬於附近三麵環海的城市,環境很好,適合旅行散心。
“去了幾天,好玩嗎?”
“兩天,叔叔帶我去吃了海鮮大拍擋,還逛了海邊,做了很大很大的摩天輪,……對了!”正手舞足蹈的說著,舒嘯突然想起什麼,眼睛都亮了,“還有唐阿姨,她也跟我們一起去的!”
“唐阿姨?”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厲函已經蹙起眉心,“她是誰?”
“是孟叔叔的朋友,她對我特彆特彆特彆好,給我買了小禮物,像媽媽一樣照顧我。”說起唐婉,舒嘯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孩子的內心都是特彆單純的,誰對自己好,睡對自己不好,從表情就能分辨出來。
隻是……
厲函挑了下眉頭,很好奇能夠出現在孟時川身邊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說這位唐阿姨是孟時川的朋友?”麵對孩子,厲函不好問的太直接,委婉開口。
舒嘯不假思索的點頭應道,“對啊,不過我覺得唐阿姨很喜歡孟叔叔。”
孩子口中的喜歡,跟大人所說的肯定不一樣,但如果對方是孟時川的話,厲函很確定,如果隻是普通關係,他定然不會讓那位唐阿姨見到舒嘯。
雖然跟舒恬的關係已經非常穩定,但是,孟時川畢竟是在她身邊陪伴過五年的男人,他總歸是心裡提防。
所以忍不住問,“那孟時川呢,也喜歡那位對你很好的阿姨嗎?”
舒嘯大大的眼睛轉了轉,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猶豫的開口,“好像不是……在q市的時候,孟叔叔把唐阿姨給氣走了。”
“……”
好吧,白高興了。
他就說,以他對孟時川那個男人的了解,也絕對不是輕易會喜歡上誰,把心交付給誰的性子。
大人眼底的複雜舒嘯看不懂,他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巴裡,看向坐在自己這一側的舒恬,“媽媽,你怎麼都不說話啊?”
舒恬正安靜的擺弄著盤子裡的小玉米,突然被點名,手中握著的刀子抖了下,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完全……插不上嘴。
什麼孟叔叔,什麼唐阿姨,她一概不知,此時也隻能悻悻一笑,“媽媽吃飯呢,有點餓了。”
“哦。”舒嘯不疑有他,隻是又嚼了兩口牛排,再一次發問,“媽媽,你有很久不見孟叔叔了吧?他最近好像也一直在找你,我偶爾聽到叔叔問乾媽你的事情。”
舒恬隻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馬上就要繃不住了,隻能硬著頭皮道,“是啊,我也很久沒見到他們了。”
厲函見狀,再一次不顯山不露水的轉移了話題,“你最近在學校的功課怎麼樣?”
舒恬鬆了口氣,這才發現盤子裡的玉米已經被她不知覺中切成了好幾段,她連忙用叉子遞到嘴邊吃進去,生怕被看出什麼貓膩。
不過是一頓最普通不過的飯,她吃的戰戰兢兢。
吃飯完從樓下的商場逛了一圈,買了他喜歡的玩具和小汽車後才驅車回家。
好在路上舒嘯抵不住困意,已經在後座呼呼大睡,厲函想借機跟她說點什麼,被她一個動作打斷,生怕會吵醒舒嘯又被他無意間的問題搞得惴惴不安。
好不容易回到家,李嬸將舒嘯帶回房間洗漱,舒恬進了主臥反手將門關上,這才沉沉突出一口氣,繃了一天的弦終於鬆開了些,一抬頭便看到半躺在床上眼底帶笑的男人。
她快步走過去,像是蹦豆子一般一吐為快,“孟叔叔和唐阿姨到底是什麼人,我跟他們很熟嗎?嘯嘯說的乾媽是付清童嗎?除了付清童他還有沒有認其他人做乾媽?”
厲函將手中的電話放下,起身坐直了些,遒勁的雙腿大喇喇的分開幾分,將人拽進來困在腿間,他仰頭看著那張緊張又明亮的小臉,“你問這麼多,我都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然我怕自己會露餡,今天晚上我都不敢說話,每次嘯嘯開口我都非常緊張,你知道……唔!”
話未說完,腦後多了一隻大掌壞心的將她腦袋按下去幾分,那人輕輕仰起頭便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