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李陵!
清風苑裡,通傳嬤嬤來告訴晚上為九公主設接風宴時,靜姝正倚在榻上看著柳韻之送的那本遊記,她答應著道「晚上的宴會,祖母可還有旁的吩咐?」
嬤嬤回道「也沒有特彆的,老夫人隻說讓二夫人酌情按照你們年輕人喜歡的,請些唱曲說書的伶工,宴上助興。」
靜姝點頭答應,嬤嬤躬身退去。
豪門貴族大多府中都蓄養家姬,以備娛樂。鎮國公府卻一直沒有這個傳統,隻怕子弟沉迷其中,耽誤上進。每有貴客盈門,需要娛樂助興便是去外麵請。
長安西城有的是蓄養伶工的秦樓楚館,隻要銀子花到位,自然是不愁請不到技藝高超的伶人的。
嬤嬤走後,靜姝喚來福總管交代道「找兩個小廝去西城請幾個伶人,彆怕花銀子,藝技要好。」
福總管領命下去後,靜姝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又埋頭看起書來。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手中的書驟然被人奪去,靜姝木然抬起頭,是李陵。
她看得太專心了,竟沒有留意到他是何時回的,靜姝瞥了眼更漏「你今日歸得倒是早。」
李陵瞥了眼手中的書,見又是柳韻之的那本遊記,他睨著小妻子道「前陣子剛掌家時像打了雞血似的,大事小情管賬理賬,不分黑日白夜的忙,現下看你倒是閒得很。」
那陣子她不是一直誤會李陵心裡揣著彆人,擔心自己地位不穩嘛。如今早已真相大白,既然她這主母的位置穩穩當當的,自然不必再事必躬親,去做那拚命三娘了。
靜姝伸手要去奪書「我這剛看上,你莫來打擾我。」
李陵躲開她的手,冷哼道「我看你自從得了這書便是懈怠了。」
李陵掂了掂手中的書,瞥著書封上「柳韻之」三字,不屑道「可見此書誤人不淺」。
說著,他便將手中的書隨意扔了出去。
貴妃榻邊上便是個小桌,他本想是將書扔在桌上,不知是不是那書有靈性,自己知道李陵一直不待見它,竟是直直的朝著桌子後的金獸香爐而去。
那書穩穩的落在金獸上,爐子裡麵正燃著香粉。片刻,香爐裡麵便暗暗的舔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星子。
靜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舉動驚住了,待她反應過來起身時,香爐那邊已是傳來了絲絲縷縷的糊味兒。
「你做什麼?」靜姝瞪了李陵一眼,就是要撲過去救書。
李陵卻拉住了她,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眼見著香爐上的書便是起了白煙。
靜姝掙脫著李陵有力的大手,衝他喝道「還呆站著作甚?還不去將它拿下來,要被燒毀了。」
李陵盯著那香爐上的書,瞅準了時機上前,欠著兩指將那書拿下,燙得扔在了地上。
靜姝連忙上前,墊著帕子將書揀起來。
所幸沒有被燒壞,但是因為方才掉在香爐上時書封朝下,眼下這封麵卻是被熏得黃呼呼一片,看著慘不忍睹。
靜姝杏目微嗔,上前捶著李陵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陵辯解著道「我怎麼能是故意的呢,我本是想將它扔到桌子上的。」
他從靜姝手中拿過那書,看書封上「柳韻之」三字,已是被熏得在看不出模樣,李陵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靜姝氣得抬起玉足踹了他一腳,嗔道「你就是故意的,你這人怎麼這樣,既小氣,又不講道理。」
李陵連忙上前攬住小妻子的腰身,哄著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好的書,我怎會故意往爐子上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