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李陵!
平陽出嫁,雍親王妃本是在京中為她和裴允謙新置辦的一座大宅,但卻被平陽拒絕了。
裴表哥一直寄居在雍親王府,如今成家立業,他自然是想靠著自己的本事養活妻小。
這樣的事,便是裴表哥不宣之於口,但平陽也能明白他的心思。
裴允謙雖然入巡城司不久,但因為他能力出眾,又有李陵的特意栽培,所以現下任三等武官,他靠著自己的俸祿,在京中置辦了一座小宅,兩進兩出的院子,與雍親王妃安排的氣派宅院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有情人終成眷屬,平陽心裡隻有甜蜜,她自然是不會嫌棄這個。
二人的婚事是雍親王妃一手操辦,還算隆重。
二人拜過了天地,裴允謙忙著招待賓客,平陽則被喜婆們簇擁著送入了洞房。
玉珠剛扶著平陽在西床上坐下,平陽便悄悄的問玉珠道“表哥何時才能過來?”
玉珠掩嘴偷笑“我的郡主,前麵的喜宴才剛剛開始,您這也太心急了些。”
“我哪裡心急了?”平陽含笑著反駁了句,又糾正玉珠道“你們怎的還喚我郡主,可要改口了才是。”
玉珠和藍田兩個聞言相視一笑,遂齊齊的應和著道“奴婢們知曉了,夫人!”
兩個小丫頭頑皮的特意將“夫人”二字咬得賊清。
可平陽卻是依舊不滿意,她在蓋頭下麵嗔了眼二人,繼續糾正道“要喚裴夫人才對。”
兩個小丫頭忍不住笑出了聲,平陽嗔道“本來就是裴夫人才對。”說著,又吩咐藍田道“你且去前麵看看情形,可千萬莫讓那些人灌醉了表哥。”
玉珠安慰道“郡主,哦是裴夫人且放心,表公子是個有分寸的人。”她壓低了嗓子湊在平陽耳畔道“待會還要洞房呢,表公子是不會醉酒的。”
平陽抬手推開玉珠,害羞道“你莫要亂說。”
玉珠和藍田兩個立在一旁,二人欺負平陽蒙著蓋頭瞧不見,互相使著眼色,癡癡的掩嘴偷笑。
平陽沒消停一會兒,又喚著藍田道“藍田,你且去門口看看表哥回來沒?”
藍田無奈,隻要答應著,卻是朝著玉珠比劃著做著鬼臉,玉珠亦是跟著偷笑。
藍田剛出去,平陽又喚著玉珠道“玉珠,你且過來看看我這妝容可還好嗎?”
玉珠連忙收斂住神色,走到平陽跟前沉穩道“裴夫人莫要擔心,今早上妝的時候用的是最好的胭脂,等閒是不會糊的。”
平陽聽了玉珠的話,依舊不能安心,她悄悄掀開一角蓋頭,瞄著玉珠道“你且看一眼嘛。”
玉珠無奈,隻好半掀開蓋頭“妝容一絲不差,夫人且放心就是了。”瞥著平陽一臉嬌憨的模樣,玉珠又忍不住打趣道“這般美嬌娘,今日還不得將表公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啊。”
主仆二人正在這裡說悄悄話,藍田喜滋滋的跑進來道“姑爺來了。”
正說著,裴允謙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了喜房,他進了屋子,第一件事便是揮手退下了屋內的眾人。
新婦嬌憨頑劣,裴表哥可不想讓下人們看了笑話去。
待屋子裡隻剩下二人,裴允謙大步走到平陽跟前,他沒有急著挑開喜帕,而是悄悄彎下腰去透過喜帕邊角去看平陽,此刻的平陽正在焦急的等著裴表哥來挑喜帕,垂眸間驟然見了裴表哥在偷看她,平陽的麵上驟然露出驚喜之色。
“看什麼?”繼而,她又嬌羞的微微扭過身去。
裴表哥挑開喜帕,看著那裝扮得嬌豔欲滴的新婦,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待回過心神,他寵溺的睨著她,含笑著問道“是不是等急了?”
平陽下意識的便是點了點頭,待回過味兒來,又連忙撥浪鼓似的搖著頭,嘴上嗔道“哪個著急了?”她含笑著揪著衣角,害羞道“我可沒急。”
裴允謙瞥著新婦嬌嗔的模樣,他強自忍著笑,但雙肩卻是微微顫個不停。
他逗著平陽道“我可是著急了,前麵的喜宴還沒結束呢,我便溜回來了。”
平陽聞言,他伸著脖子瞥了眼門外,問了句“那些人不見了你,該不會尋過來吧?”
“那不能。”裴允謙眼睛黏在平陽身上,瞥著她那嬌憨的可愛模樣,他眼底滿是寵溺的笑意“我那些兄弟今日喝了不少,我讓周瑾替我在前麵攔著呢。”
平陽這才放下心來,她下意識的抬眸看了眼裴表哥,芙蓉般麵上透著嬌羞的緋紅。
裴表哥回身從桌上端來合巹酒,二人交杯對飲後,裴表哥朝著平陽伸出手,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安置罷。”
見平陽不動,裴允謙俯身湊在她麵前,柔聲問道“怎麼了?”
平陽嗔了他一眼,回道“人家天還未亮便起來化妝,你都沒好好看呢。”
裴允謙“噗嗤”一笑,遂抬手拉起平陽,他盯在她麵上細細的看著,嘴上回道“怎的沒好好看,自從挑開喜帕,我這眼睛就一直盯著你呢。”
說著,他抬手輕輕的撫摸了下平陽的麵頰,溫柔道“可真好看。”
“還有這喜服呢。”平陽聽了裴表哥的誇讚,心裡美滋滋的,遂又指著自己身上穿著的喜服道“這個,可是我一針一線,自己親手所繡。”
裴允謙聞言將視線落在平陽身上,驚訝道“你可一向不擅女紅。”
平陽抬眸看向裴允謙,一雙杏眼裡閃著亮晶晶的星光“這回,我跟繡娘用心學了。”說著,她又將小手擎到裴表哥跟前,委屈巴巴道“你看,為了繡這嫁衣,我這手指都要被紮爛了。”
裴允謙聞言立馬抓過她的手,說是紮爛了確實是誇大其詞,但那蔥白似的手指上確實還有幾個未褪去的小小的針眼兒呢。
裴允謙將平陽的手指吻在唇邊,他凝望著她,回道“我知你為了嫁我,已經是用儘了心思。”
說著,他俯身吻住了她瑩潤的唇,接著道“此生,我必定要竭儘全力的愛你,嗬護你。”
平陽展臂攬住裴表哥的脖頸,湊在他耳畔道“天色已晚,快快早些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