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嬌妻沈靜姝李陵!
順喜千恩萬謝的退出去後,外間管事的婆子周嬤嬤進來回道“稟夫人,剛剛勇毅侯府送來請帖,說是四房裡的三公子這個月初八娶親,請咱們府去觀禮。”
勇毅侯府是徐婉寧的娘家,這個三公子便是她堂弟了
靜姝接過請帖,問福叔道“平常府裡往來都是送多少禮金?”
福叔回道“公侯家及一品官宦人家娶親納彩都是三百兩,伯爵及二品,三品人家是二百兩銀子。”說著,他命人取來記檔,奉給靜姝“這個是詳細的記檔,請夫人過目。”
靜姝翻看了一遍,心裡便有了八九,她又喚庫房上的管事取來庫房記檔,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後,指著記檔上記錄的物件,對著管事吩咐道“將這件如意百子屏風,這套紅窯瓷器提出來包好,另外再去賬上支取三百兩銀票備好,初八那日我去勇毅侯府觀禮要帶。”
管事的退下去後,靜姝又轉頭對著丹朱吩咐道“咱們苑的小庫房裡我記得有一個金絲楠木的妝奩你取出來,再取兩件頭麵首飾,一同包起來。”
丹朱忍不住湊在靜姝耳畔嘟囔道“小姐,去勇毅侯府的禮不該是從宮中出嗎?你乾嘛還要自己往裡添?”
靜姝低聲回道“公中出的那些是咱們府和勇毅侯府的交情,咱們出的這個是我與世子爺的心意,不一樣的?”
丹朱嘟著臉“公中出了就行了唄,那個金絲楠木的妝奩還是舅奶奶送您的嫁妝呢,貴重著呢。”
靜姝耐心回道“再是貴重的東西白白擱置著也是可惜,物儘其用才是正理。”
正說著,三姑娘院子裡的管事陳嬤嬤走了進來,見了靜姝恭敬回道“夫人,老身來是為了三姑娘去學堂月例銀子的事。”
靜姝問道“三姑娘的學例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陳嬤嬤回道“按理說各房公子小姐的學例都是有定數的,但是咱們三姑娘不同。咱們三姑娘除了每日去家學以外,每個月還要去官學幾趟呢,這來回的車腳費,去學堂裡的點心茶水以及跟官學裡小姐夫子們的人情來往,每月要多花不少銀子。所以三姑娘想讓夫人再每月多支給五十兩銀子作學例。”
這個三丫頭,千嬌百寵著的,又哪裡缺這點銀子花,她鬨這麼一出不外乎是做給彆人看的。
府裡的公子小姐們,三爺被李陵抓去了軍營,大房那兩個庶出的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嫁了人,現下去家學的就是三姑娘和四爺。
三姑娘是嫡女,有資格入官學,四爺是庶出,自然沒有這個資格。
不用說,估計這三丫頭這幾日八成又跟四爺鬨了什麼不愉快,今日來跟她討這個特權,又是做給四爺看的。
小孩子家心性!
靜姝回道“各房公子、姑娘每個月的學例都是有定數的,我不能為三姑娘破例,這個銀子不能從公中出。你回去跟三姑娘說,若是學例不夠用,每月我跟世子爺撥給她這五十兩銀子就是。”
陳嬤嬤又哪裡不知三姑娘的心性,聽了靜姝的話,回去也算對這個小祖宗有了交代,笑眯眯的告退了。
待靜姝將一切事務都料理妥當,出了議事廳已是圓月升空。
靜姝帶著紫雲往清風苑走,路過四爺的竹宣堂正好碰到四爺身邊的周嬤嬤。
周嬤嬤端著食盒,躬身向靜姝問安。
靜姝看著周嬤嬤手中提著的食盒,問道“都這麼晚了,四爺還沒用飯呢嗎?”
周嬤嬤將手中的食盒往上提了提,回道“四爺一直在書房苦讀,晚飯時候說不餓便沒有用,現下才覺得餓了,老身剛去廚房給他拿些吃食。”
靜姝走上前,打開食盒,見裡麵是兩個已經冰涼的饅頭,還有一碟子早已涼透了的鹵菜,外加一碟子鹹菜。
她峨眉微蹙,問道“怎的就拿這些東西給四爺?”
周嬤嬤眸子沉了沉,垮著臉回道“這個時辰已經關灶了,哪裡還有熱的吃食。”
府上主院裡是都有各自的小廚房的,四爺是庶子,自然得不到這個待遇。可即便是關了灶,也不至於連一碗熱飯都做不來吧,這分明是下麵的人看人下菜碟,欺負人罷了。
靜姝將食盒交給一旁的紫雲,說道“你帶著周嬤嬤去廚房,傳我的話,讓他們重新啟小灶為四爺弄飯。另外,告訴廚房裡的管事,就說四爺讀書辛苦,從明日起每晚要另外給他燉滋補的宵夜送去他書房。”
周嬤嬤惶恐著道“這怎麼使得,夫人老身知道您是一片好心,但是若是被人知道了,還不定怎麼難為我們呢。”
靜姝安慰道“如果今後再有人難為你們,你儘管來回我就是。”
周嬤嬤一時哽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紫雲勸道“嬤嬤莫擔心,今日我奉咱們夫人之命帶你去灶上傳了話,他們今後又哪裡還敢為難你們呢。”
周嬤嬤朝著靜姝深深一鞠,抹了一把淚,感激道“如此,老身便替咱們四爺謝過夫人了。”
紫雲奉靜姝之命帶著周嬤嬤去廚房傳了話,哪個不是人精,灶上的管事立馬開灶,一會功夫便讓人做好了四菜一湯外加兩樣點心,整整齊齊的裝在食盒裡,笑眯眯的親自提給周嬤嬤。
周嬤嬤是四爺李玉的乳母,這麼些年,她從未像今日這般暢快過。
見周嬤嬤提著食盒走進來,李玉的目光從書本上移過來,問道“嬤嬤今日心情倒是不錯。”
周嬤嬤笑著將食盒裡的飯菜一一擺好,道“玉哥兒,快過來吃飯吧。”
李玉放下書本,走到桌前,看著豐盛的飯食,瞥了眼周嬤嬤,淡淡道“怪不得嬤嬤今日心情好。”
他瞥了瞥眉角“也是難得,他們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竟沒有為難你?”
周嬤嬤將碗箸放在他跟前,笑著道“玉哥兒放心,今後啊,那些個勢利眼的奴才們再不敢為難咱們了。”
說著,周嬤嬤便將方才的事說給了李玉。
“這二夫人卻是是個好人。”周嬤嬤發自心內的讚了句靜姝。
李玉放下箸,麵色陰鬱的悠悠道“這府裡又哪有什麼好人,不過是她剛掌家,惺惺作態混個好名聲罷了。”
周嬤嬤回道“二夫人跟他們不同,不是那樣的人。”
李玉冷聲道“我看沒什麼兩樣。”
周嬤嬤知他性子執拗,也不再多言,拿起箸為他布菜,嘴上勸道“哥兒從學堂歸來便悶著看書,快吃飯罷。”
提起學堂,李玉又想起今日在學堂裡受三姑娘氣的事,不耐煩的摔了箸,恨恨道“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