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嬌妻沈靜姝李陵!
靜姝笑了笑,看著兒子回道“母後自然是想著你的。”
說著,她環顧四周,開口問道“怎不讓宮人們服侍著呢?便是你不喜人多,好歹留個幫你研磨的呀。”
煊哥兒回道“兒子讀書時本就是喜歡清淨,原來也是冬卿姐姐一人服侍,今日在母後那裡不是說要撤去東宮裡的一些宮人嘛,孩兒想著冬卿姐姐就要及笄,便想放她出去呢,故而才沒讓她服侍。”
靜姝聞言,她驚詫道“好好的,為甚要將冬卿放出去?”
煊哥兒笑了笑,回道“母後,便是咱們貴為皇室,也不該一直將人家拘在這裡不是嗎?”
女官到了及笄的年紀確實可以選擇出宮嫁人了,這些女孩子能被挑選到宮廷為官,便是一輩子能享受朝廷俸祿,因為這個殊榮,這些女子嫁人可是相當搶手的。
但出宮與否也看個人意願,也有舍不下宮廷的,自己不願意出去,也可以繼續留下。
靜姝聽了兒子的話,她問道“這是冬卿的意思?”
煊哥兒回道“那倒不是,隻是她既然到了年紀,孩兒便尋思著趁早將她放出去,她也好能早些覓得良人不是。”
靜姝看著兒子,說道“好容易碰上個能稱你心意的聰明孩子,就這麼走了,著實可惜。”
校書不是誰都能做的,因為要侍奉主子讀書,比如主子讀書時興起,要與之能夠暢談一二才可。
煊哥兒聰明好學,從前選了好些個女官,均是與太子才學想差太多,靜姝精挑細選了好久,才物色出冬卿的。
煊哥兒回道“冬卿走了,在留心挑一個就是了,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靜姝見兒子堅持,她也不再多言,隻是心裡還是惋惜冬卿。
煊哥兒看著母親,開口說道“母後舍不得冬卿,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母後是想讓她成為兒的司侍是嗎?”
靜姝沒想到兒子居然知曉自己的心思,她一時錯愕,竟是不知該如何答他。
她看著眼前比自己都高半頭的長子,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兒子真的長大了。
他居然這麼懂自己的心思。
“母後,我正想與您說呢,孩兒今後不想要司侍的,所以請母後莫要為兒操這個心了。”
煊哥兒這話一出,又讓靜姝震驚了一下。
但轉而一想,他是李陵的兒子,這樣的性情倒是隨了他爹了,左右現下也還沒到時候,倒也不著急,即便是將來他真的不要司侍,那也不是什麼大事。
靜姝笑了笑,回道“這個事要再過兩年再說,既然你不想留下冬卿,我命人問問她意見,她若是想出去便放她出去就是了。”
第二日靜姝便命人宣來了李太妃,李太妃沒成想皇後娘娘這麼快就能給她答複,她急急的隨著女官來到椒房殿,因為心裡焦急,進殿時她甚至絆了一跤,幸而被女官扶住,這才沒有跌倒。
她見了靜姝又是執意要跪拜,靜姝命人將她扶起,直奔主題道“太妃昨日所請,本宮與陛下提過了,我們的意思是將青禾以庶人的身份送回太妃的娘家去。”
李太妃驟然聽了這話,她一時沒有回轉過來,急著道“若是如此,我們母女還是免不得要分離,妾身也知讓青禾恢複公主尊位已是不可能,妾身隻求將她悄悄留在身邊就好哇,哪怕是讓她以宮女的身份,隻要能將女兒留在身邊,妾身便是死而無憾了。”
說著說著,李太妃又哽咽著哭了起來。
靜姝緩緩道“太妃思女之心,本宮明白,隻是您想沒想過,若是將青禾以宮女的身份留在宮裡,待您百年後,她要如何過,在這深宮中孤單的度過下半生嗎?”
李太妃止住了哭啼,抬眸問道“那娘娘的意思是讓青禾回我娘家,然後再找個人家嫁了?”
靜姝點了點頭,回道“本宮正是這個意思。”
李太妃猶豫道“隻是青禾如今這個樣子,還怎麼能覓得好人家?”
靜姝見她不開竅,耐著性子勸道“太妃且將目光放長遠些,青禾現下還不到三十,雖然早已錯過了嫁齡,但她還年輕,終究是有希望的,您若是將她拘在深宮中,這宮裡認識她的宮人不少,您讓她如何麵對閒言碎語,她若是回宮,便再難出去了,與其在這深宮孤獨到老,不如搏一搏呢。”
“據本宮所指,太妃的娘家乃青州大族,家中兄長如今已經官居青州刺史,他前陣子還上書陛下打聽您的情況,可見是個重情義的人,太妃將青禾請回娘家,倒也不必擔心她會受苛待。”
李太妃聽了這一番話,她方茅塞頓開,連忙回道“妾身娘家兄嫂皆是忠厚之人,青禾若是送去他們身邊,兄嫂定是會厚待她的。”
說著,她感激的看向靜姝“我真是老糊塗了,娘娘這一番話倒是點醒了我。”她起身對著靜姝鄭重一拜“妾身多謝娘娘恩典。”
靜姝忙讓紫雲將她扶起,回道“七公主雖是犯下了過錯,但那時候她畢竟是年幼不懂事,本宮也是不願見她因為少年意氣便毀了一輩子。”
這話說到了李太妃的心坎兒裡,她忍不住抹著淚道“娘娘真是慈心,不瞞您說,妾身自打十六歲入了這深宮,從未過上一天好日子,從前孟氏獨大,但凡受寵的嬪妃都要受她打壓,妾身因著偶然懷上了龍種,好在是個女兒,這些免遭毒手,不曾想女兒還未待及笄卻又出了這檔子事兒,哎呀!妾身還以為這輩子我們母女都沒得指望了呢,真沒成想老天開眼,宮裡竟是來了您這樣的菩薩,能為咱們做主。”
靜姝回道“說到底青禾亦是本宮與陛下的至親,本宮自然是盼著她今後能順遂了。”
她隻李太妃思女心切,又道“您若是同意這事,本宮便回了太上皇,太上皇若是也同意,本宮便安排你們母女見上一麵,然後便命人送青禾去青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