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七年,1928,10月,紐約,曼哈頓區,貝希摩斯財團大樓。
在一周一次的董事會議上,作為美國異人組織之一的貝希摩斯財團董事會議如期召開,關於商業上的會議部分結束後,就來到了異人會議部分。
“錢博爾,我們那位王先生在紐約的生活如何了?有被紐約的花花世界迷花眼了嗎?”
一位董事詢問著錢博爾,雖然他們是一個異人組織,但在貝希摩斯財團這裡,異人隻是這個財團中一個比較關鍵的部門,並不是這個財團的全部。
王一作為一名異人在表現上確實超出了他們的理解,但不意味著他們會把王一這樣一個異人當成香餑餑,哪怕是有技術部門的大佬斷言可以通過王一提前掌握未來三十年的科技也是如此。
“恕我直言,這是我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如果不是資料顯示他從未來過紐約,我都懷疑我是在一個紐約人接觸,我想在這部分我有寫報告,您可以看看。”
“我有看到,所以才問你,一個來自嗯···封建feudais),是這麼一個詞吧,一個來自幾千年封建國家的人,竟然沒有表現出對一個工業時代該有的驚歎?我記得那個叫李鴻章的中國人第一次來美國時,可不是這個樣子啊。”
“您見過李鴻章?”
“他訪問美國是1896年,那會我跟你一樣年輕,在我父親身邊親眼見識過那個大清官員在看到紐約時的表情,絕望和無奈,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個五千年的文明古國已經沒落了。”
“但沒落的隻是大清,不是那個古國。”
“也許吧,但他們落後了太多,或許在未來他們會邁入工業文明,但絕對不會超過我們。所以我才無法理解一個來自落後國家的異人為什麼會對紐約的一切表現那麼平淡,甚至融入其中。你看這條,他還知道波爾多那幾個酒莊的味道差異?有意思。除了這個最近紐約還有什麼有意思的新聞嗎?”
這位董事指著錢博爾遞交的報告關於王一的話語,也對負責主持會議的秘書詢問。
“兩天前,愛爾蘭人在紐約的據點被一個叫約翰·威克的異人一夜之間抹掉了,準確來說是一個小時,並接管了愛爾蘭人在紐約的全部生意,改名為大陸酒店。”
“大陸酒店?歐洲來的?”
“不清楚,還在調查當中。”
“那就派人跟他接觸一下,跟他說一聲之前愛爾蘭人怎麼跟我們做的生意,他最好遵守一下。好了,我這邊沒什麼問題了,還有誰有想說的。”
“博士,特斯拉那邊有回複了嗎。”
另一名董事也對負責異人這邊的技術主管詢問,想知道進度。
“他正在申請一個空中運輸裝置的專利,對於我這邊的邀請還在考慮。”
“哦?作為交流電的改進者,他應該是最了解電磁力方麵的專家,有這樣一個活體擺在他眼前,他竟然選擇擱置?要知道,當初如果不是我們在暗中做手腳,他現在應該會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作為異人技術部門的博士臉色訕訕,很想說一句伱也知道咱們貝希摩斯跟人家有過節啊。人家為了造福全人類放棄專利是一回事,被咱們暗中施壓搞事又是一回事,換誰都不可能在這件事能說過去就過去的吧。但想了想,還是用委婉的話語來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答複是這樣,他說關於異人他見識過,也接觸過,知曉有些異人的能力一旦能夠普及化會給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但這從來不是一個說做到就能做到的事,首先很多異人的能力雖然奇異,但他們自己本身也搞不清楚能力的原理,另外就是技術上的限製,材料,資金,哪怕我們能解決資金上麵的問題,但是時代上的限製,是我們無法解決的。”
“正是因為異人本身搞不清楚能力,才需要他們這些科學家來還原這個過程啊。”
“李斯特先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就拿蒸汽機來說,我們都知道水燒開的蒸汽是一種現象,從而在這種現象中發明出了蒸汽機,但異人的很多能力是連我們都不知曉這個能力能這樣用,能衍生出什麼,在這樣的基礎上,哪怕是特斯拉都得從頭開始研究,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異人裡有所謂的空間移動者,但到現在我們都搞不清楚空間移動到底是一個什麼原理。”
“那照你這種說法,這個王一不也是嗎?”
“按理說他也是,可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知道他所掌握的電磁力確實能夠做到這些,所以一周之前我才有那個提議,但是你知道的,特斯拉並不信任我們。而且他的地位注定了我們不能做一些超出規格的事。”
話題就這樣尬在了這裡,當初貝希摩斯財團對特斯拉做的那些齷齪事化作了回旋鏢,狠狠給他們來了一下。
而作為貝希摩斯財團的建立者,股份最大並主持這場董事會議的大老板也在這時開口了。
“既然這樣那就讓特斯拉感受到我們的誠意,我們這邊幫他加速申請那個空間運輸裝置的專利。他既然對這個王一所掌握的力量有所懷疑,那就讓他直觀感受這個王一的力量,由他來做決斷。”
“怎麼感受?”
“來一場軍火展示,這個國家的異人組織隻需要我們貝希摩斯一個就夠了。”
“要對蟻巢下手了嗎?”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我們把這位請來可不止是作為客人招待的,而且他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招待,既然紐約的美好無法震懾他,那就讓他看看我們貝希摩斯的一些秘密吧。”
——
話分兩頭,在王一這邊,他正在以約翰·威克這個身份跟自己的合夥人溫斯頓·威爾遜正在給自己這個新興勢力大陸酒店重新製定框架。
雖說那些原本為愛爾蘭黑幫工作的附庸勢力選擇了對王一效忠,反正在他們看來,不過是頭上的人換了,隻要對方還按照之前愛爾蘭黑幫的規則來,效忠就效忠吧,換個稱呼和招牌而已。
但王一這個新官上任自然有三把火要燒,這第一把火就是一條命令,他這個大陸酒店絕對不能賣假酒!
彆拿什麼馬尿,甲醇以次充好,幾大麻袋玉米就那麼幾美元,釀成一桶酒就是五十美元保底的高價,就這收益你們還要往裡麵摻甲醇?還偷工減料縮減發酵過程,賣的酒好壞參半?還一桶比一桶高價?哥們丟不起這個人!
也就是當下是禁酒令時代,要後麵羅斯福上台全麵放開禁酒令,就你們這種搞法,分分鐘倒閉。
他既然選擇改名為大陸酒店,就沒打算撈快錢,要的就是一個細水長流,才能在後麵抗戰甚至是新家成立後,為新家源源不斷輸血。
在這點上,溫斯頓隻覺得自己下注下對了,新老大很有腦子啊,知道要做品牌了,這點就比那些動不動掏槍的黑幫好太多了。
隻是這把火燒下來,很多小頭目就不爽了,快錢賺多了,讓他們專注於工藝還有品牌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他們短視的認為這禁酒令既然寫進了美國憲法裡,就不可能會被撤銷掉,那乾嘛還要關注這些呢,這年頭在美國,你不喝有的是人喝。
對於這種不聽話的小頭目,王一也隻好跟溫斯頓辛苦一點,挨家挨戶上門拜訪,跟他們聊點掏心窩子的話。
雖然一開始他們都有點小情緒,但最後結果是好的,隻是這些小頭目自知無法勝任接下來的工作,選擇了永遠的離開紐約。
黑的走完了,就得去白的那邊拜訪。
這些就不能聊掏心窩子的話了,得讓帶著管理他們這片轄區的警察局長去感受下紐約的高樓夜景和美元的味道。
王一的效率很高,兩三天的功夫就帶著溫斯頓拜訪了一遍,讓他們接受了王一這個新勢力大陸酒店的存在。
在這個過程中,王一也將這個愛爾蘭黑幫手裡的異人全都籠絡了起來,成為溫斯頓可以直接指揮的一股力量,至於他們會不會不聽話,或者溫斯頓會不會借著這股力量背刺王一。
見識過王一一巴掌就把一個異人頭顱打碎的那一刻起,這個心思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