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七年,居仁堂。
“大元帥,首相讓我敦促大元帥,儘快解決滿蒙懸案。”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
居仁堂外,坐在椅子上曬太陽的王一也跟陪著自己一塊站崗的高家子弟高進,在那看著陪同那位上杉公使過來,卻又跟他們一樣隻能在門外站崗,對自己敢怒不敢言的幾名日本異人。
“根本先生,雪絮小姐,絮雪小姐,柳生先生的武道進境如何了?”
“托王一先生的福,家師在經過與王一先生一戰後,在劍道上已有所悟,不日將會再次跟王一先生討教。”
“好說好說,我最近也感覺自己好像修為又進步了,到時候再打過哈~”
高進看著不停在人家苦主身上傷口撒鹽的王一,也是無奈搖頭。
這位自從跟自己家族一樣,選擇在老帥身旁當起護衛之後,是隔三岔五就去找這些日本異人的茬,不斷想找人家切磋。但人家也不傻,上去找揍這種事誰都不會做,而且人家每次上門都是把禮數做足,符合規矩,這幫日本異人隻能這樣憋著氣,任由王一不斷用當初他力挫八國異人的事來刺激他們。
打又打不過,比靠山人家現在背後也有老帥撐腰,對於王一這種不斷給日本異人下臉麵這種事,他可是樂見其成,自然不會多管。至於其他挨過王一打的外國異人苦主,他們更不可能下場幫忙了,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道理放在哪裡都通用,再說了,他們就是一起上也沒讓人家認真起來過啊。
這幫日本異人也不是沒有用過類似埋伏,人多打人少這樣的陰招。
高進猶記得年前快過年那會,王一應老帥邀請來赴宴時,他感知到城內有人在布類似奇門陣的術法,動靜很大,但就他從帥府走出來準備前去查探情況的時候,這動靜就消失了,隔了一會,就是王一閒庭散步的趕來,說是在路上碰到了幾個老流氓,把他們頭給扭了,隨手不知道扔哪去了,洗了洗手,耽擱了。
之後,使館界那邊,那幫日本異人好像也沒啥消息了,一個個都深入淺出,當起了隱士高人。
直到今天,他才見到幾張熟麵孔。
但還是那樣,敢怒不敢言,尤其是王一說出自己修為好像又提升了之後,根本一郎表情都不對了,連同他身後兩個跟來的苦主女兒,都下意識跟王一拉開了距離。
“乾嘛退這麼遠?我看起來很像吃人的妖魔嗎?”
‘你要是妖魔他們倒還能接受點!’
高進心裡腹誹著王一的裝模作樣,但還是出聲道,“王兄,公共場合。”
“行行行,我收斂一點,話說高兄,這是這位上杉公使今年第幾次上門了?”
“第三次。”
“第三次了啊,都說事不過三,這位上杉公使的耐心快磨沒了吧,就是不知道帥爺該怎麼應對。”
高進不答,還能怎麼應對,拖唄,他還能不知道他們高家和出馬一脈護衛的這位東北王在跟日本人扯皮上是什麼態度?王一心裡則是想著,距離這位張大帥當空中飛人的日子不遠了,得怎麼安排這位,自己才能出國再扯張虎皮回來。
居仁堂內,老帥與這位上杉公使的對話還在繼續。
“可是大元帥,你們打得過北伐軍嗎?”
“嘿,我打不過我可以退回關外去啊,這點你們不是都心知肚明嗎?”
“恐怕,未必能回去吧?”
“誒,關外是我家,我想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有什麼不行的?”
“我看,未必行。”
“威脅我?伱威脅我!”
“我奉勸大元帥,不要如此固執,如果那樣,我們必將采取措施。”
“嘿,老子當年是刀頭上舔血,死人堆裡打滾的!什麼陣仗沒見過啊,明天,宣戰!”
“大元帥,真的要開戰嗎?準備打多久。”
“沒年頭,除非我死了。”
“死了?”
“對,我死了,我死了還管後麵什麼事,來!弄!”
房間內老帥和這位上杉公使的聲音之大,連外麵站崗的衛兵都聽到了,伴隨著老帥這近乎掀桌的話語,是房門外那幾名隨行日本異人準備上前一步的動作。隻是腳步還沒邁出,就看到王一用看死物的眼神看著他們,愣是讓他們不敢越雷池半步。
“高兄,你看著,我進去看看情況。”
“嗯。”
房間內劍拔弩張的氣氛也隨著王一進入開始消解,見到王一這個京城第一人進來,這位上杉公使也下意識後退了幾步。這位的手段,他算是領教過了,年前那天日本公使館裡可是多了十六具無頭屍體。
“上杉先生,既然你跟帥爺聊不到一塊,就換一個能跟帥爺談的,大使館這麼多人,也沒必要什麼事都讓上杉先生你一個人來做吧。”
“王一先生,你是一個很強大的異人,但異人也是人,不是神。貴國有句古話叫神通不敵天數,還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希望王一先生跟我們之間可以成為朋友,而不是敵人。”
“怎麼?威脅完帥爺又來威脅我?要想讓我聽進去,那你們多少得派點能看的人來跟我談啊,柳生但馬守就算了,我聽過貴國的黑龍會第一教官藤田一郎,神道教的聖女聖子很厲害,你們可以讓這三位來跟我談。”
“王一先生的話,我一定轉達。”
“那行,這就沒你什麼事了。”
看著王一越俎代庖做出擺手狀在那趕客,這位上杉公使也隻能憋著這口氣,帶著隨行的三名日本異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