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異人之間的盛宴。
王一一進公使館宴會大廳的正門,就已經不著痕跡跟這幫想要給他們本地異人一個下馬威的八國異人拚了一記。
但彼此之間也是點到為止,沒有更進一步。
因為大家都清楚,這場私宴的主人是誰,縱使這裡是使館界,可真要在這裡先動手,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宴會雖然在日本公使館舉辦,但整體基本為歐式主題,而八國使館的異人和王一他們這批被受邀來參加這場宴會的本地異人,也是涇渭分明分成三撥人。
歐美那一片的異人基本上都是男的西裝革履,女的長裙拖地,王一看著這幫金發碧眼的,也在想到時候打起來,會不會搞出什麼走光的花邊新聞。
而亞洲這邊呢,無非就是他們和作為場地方的東道主日本公使館了。
日本公使館這邊王一隻認識根本一郎這個老麵孔,不過平日裡經常出入使館界,且在京城攪風攪雨的根本一郎今日並沒有站在c位,在c位是一個年紀大概在五十左右的男人。身形板正,一身黑色和服搭配羽織,雙眼銳利如劍,是那種典型的日本武士形象,除了沒有月代頭,而且他也是那些日本異人團體中唯一一個在這樣一個私宴上佩戴武士刀的。
除了他和根本一郎之外,剩下聚集在他身邊的,都是跟王一差不多年紀的日本異人。
全都是穿著和服搭配羽織,圍繞在這個中年日本劍客周圍,三五成群,用好奇,警惕,鄙視這樣的眼神打量著恍若未覺的王一。
王一他們這邊的著裝也簡單,本來就是一場私宴,犯不上穿中山裝給他們臉,一身長袍配長褲還有布鞋,到時候動起手來也方便。
“cease。”
“你還會洋文?”
“三一門門下洞山書院,山長洞山先生學貫東西,你值得信賴。”
對於劉謂的驚訝,王一隻想說,彆說英文了,他還能跟根本一郎這老鬼子拽日語罵街呢。這可是自己當初在洞山書院進修那三年專門練的,作為自己某個時候的關鍵技能呢。
很自然從侍應生的托盤拿過一杯香檳,順帶給劉謂端了杯紅酒,二人互相聊著,也用同樣的目光打量著這些看他們的八國異人。
畢竟對於整個中華圈的異人而言,這上千年來都是自家打來打去,撐死就是跟日本這地方的異人有過交手。而對於西方歐美列強的異人,認識太少了,尤其是這幾十年,還沒等中華異人圈教這幫鬼佬做人呢,鬼佬們直接開著堅船利炮讓中華圈的異人明白了什麼叫神通不敵天數。
王一也是如此,修了這麼多年,也就在年前見識了一個西方童子命的外國異人,結果被他一拳秒了。但本身童子命放在海內外都是屬於極少數的那種,沒啥參考價值,反而是眼下在這公使館裡的八國異人,他們代表的,都是他們所在國家的修行體係主流。
“怎麼樣,有信心嗎。”劉謂喝著紅酒,一臉怪異,想來是喝不慣,在那好奇問著王一。
“有點難辦。”
“連你都覺得難辦?也是,八國異人,總有臥虎藏龍的。”
“伱在說什麼啊,我覺得難辦是待會把他們打趴了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往後跟熟人見麵不好講啊。總不能直接說,我那會一個人單挑京城使館界八國異人,把他們那個誰,那個誰都給摁了這種話吧?”
劉謂看著王一這看傻子的眼神,突然不是很想跟這位站一塊了。
但好在,這場私宴本來就是帶有目的的,王一這邊想了解這八國異人的深淺,自然也就有人上趕著為他講解。
“王小哥要是想解惑的話,我這邊這幾位朋友能幫到你。”
渾厚的嗓音傳來,隻見京城貴人藍先生身邊,除了王一見過的上一代與李書文齊名為京城四嶽的於萬山,還有一個熟人,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梳著大背頭的大高個,還有一個老外。
“藍先生?福大哥?”
“王少俠,數月不見,修為又進一步了啊。”
這個熟人自然是年前因為一方玉璽被盜,一路從關外追到關內,恰巧跟王一還有唐門幾位撞上的武舉人子弟福臨門。王一確實沒想到會在這裡再見到這位,但一想到這位本來就住在關外,關外又是那位張大帥的大本營,一切也似乎合理了。
“學得文武藝,貨於帝王家嘛,這皇上沒了,可這千百年傳下來的道理可沒有消失,無非就是換個皮而已。想來王小哥也看出來了,這場私宴,算得上是大帥入京的一個投石問路,不管王小哥待不待見大帥,至少現在,大帥是站在咱們這邊的,隻要咱們這邊有把握贏下接下來的比鬥。”
“福大哥多慮了,事情輕重我還是曉得的,不然也不會應邀前來。隻是剛才你也聽到了,動手可以,可也得讓我知道這些手下敗將叫什麼名字吧,不然這架打的沒意思啊。”
“王先生,你是我見過的中華異人裡最囂張的,我很喜歡你這種囂張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