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扭頭就往回走。
“露營嘛,幕天席地才正宗,沒關係,帳篷省給你們用吧!”
“不用。”虞烙攔住他,指了指旁邊水桶,“先洗漱。”
“不用是什麼意思?”
“你睡帳篷。”
“你呢?”
“你不允許,我不進去。”
“我當然不允許!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可以讓寧喻開車門,去車裡睡。”
“嗯。”
山上剩下的水不多,沒法痛痛快快洗個澡,星沉躲著虞烙,捏捏扭扭地把身上都擦淨了。
鑽進帳篷時,竟然看見裡麵準備了兩身襯衫,星沉拎起來看了看,都是虞烙的衣服。
應該是保姆車上隨時備著應對突發狀況的,這會拿來讓他們當睡衣穿上睡覺。
寧喻要不是太煩人,做事真的是妥帖周到。
“星沉。”
虞烙在帳篷外麵輕聲喊他。
星沉拉開門,把衣服遞了一身給他,虞烙伸手接過去,沒說什麼就走開了。
星沉看了看剩下的一身,猶豫了三秒鐘,換上了。
其實尺寸不合,比他的衣服大多了,但是勝在乾淨清爽,他的確不想穿著在地上到處躺過的衣服睡覺。
換好衣服後,星沉倒頭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星沉迷迷糊糊地聽到帳篷外有輕微的腳步聲。
虞烙跟他告白後,他在這裡雖然睡著了,但心中是要警覺些的,所以聽見動靜腦子很快就清醒了。
星沉躺著沒動,等著虞烙拉開帳篷朝自己撲來,他再一腳把人給踢飛出去。
他要讓這位虞總體會一下飛揚的感覺。
但是等了半天,那動靜在他帳篷旁竟然就停下來了,隨後悉悉索索一陣就徹底沒聲了。
星沉豎著耳朵,帳篷外風過林梢的聲音都能聽的真切,但是虞烙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星沉又等了一會,然後輕輕移到門邊,無聲地拉開了帳篷拉鏈。
他掀起一個小洞,探頭去看。
月光下,虞烙坐在椅子裡,麵對著他的帳篷,正用手撐著額頭小憩。
就這?
這就完事了?
他都不撲一下看看的嗎?
星沉有點遺憾。
畢竟沒法讓虞烙體驗飛揚的感覺了。
趁著虞烙睡著了,星沉放肆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月光下,虞烙暴露出來的皮膚像是精雕細琢的玉,泛著月白的清冷光澤。
星沉今天在他身邊坐了一天,親眼看著他這一天有多忙碌。
拍電影也許真的是他興趣所在,星沉看著他講戲演員卻怎麼都領會不到精髓時,他都覺得累,虞烙臉上的表情卻永遠沒有什麼變化,隻是一次次ng重來。
帶著什麼都不懂的新人,隻要對方態度誠懇,他就能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教導。
明明是上位者,卻從來沒有高高在上地覺得眾生愚蠢。
演員們休息的間隙,他要一遍遍看片子,看角度看燈光看微表情看大家注意不到的瑣碎細節。
在這中間還要摻雜著寧喻送過來的雲頂的事務,不論手邊有多少事情,他總是不急不躁,條理清晰的在最短的時間裡將事情一件件處理好。
星沉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他容易不耐煩。
從前玹落在的時候,他最大的煩惱就是思考師尊怎麼又給我冷臉了,師尊怎麼又要把我趕出止天境了,師尊怎麼又鎖了止天境不讓我回了?
除了這些,再沒有複雜瑣碎的事情讓他煩憂。
星沉趴在小洞那看了許久,覺得虞烙睡覺的姿勢實在太累了。
明天還要忙一天呢,他是打算就這麼睡一夜嗎?
思緒想到這裡,一句話沒有經過大腦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