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全程精力充沛,完全沒有倒時差的困擾。
晚上回家後,他甚至拉著顧父顧母和鄭叔一家到影音室唱了大半夜的k。
最後眾人散去後,他獨自回到了顧星沉的房間。
房間裡的布置和顧星沉記憶裡一模一樣,變化的隻有床單被罩的顏色。
星沉關上燈,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月光從玻璃窗外流瀉下來,披了他滿身瑩白。
星沉在床邊坐下,把腦袋仰在床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等他做完任務離開後,顧父顧母是不是就要變得和他一樣了?
滿世界的尋人。
滿世界不見音訊。
滿世界的希望又失望。
他救不了彆人。
他連自己都救不了。
手機在床上響了一遍又一遍,虞烙的電話又來了。
星沉心中煩躁,實在沒什麼精神再應付虞烙,下午他打來的幾個電話,都是發消息搪塞過去的。
這次卻好像敷衍不過去了。
星沉抬手在床上摸了摸,拿到了手機。
“喂。”
他聲音露出些疲倦,電話接通後,那頭的虞烙沒有出聲。
兩人都不說話的時候,幾乎像是電話占了線。
“對不起啊,我有點累。”
星沉不知道虞烙能不能聽見,隻是閉著眼睛,在月光下自顧自地說著話。
事實上,遠在異國海島的虞烙,不僅能聽見他的聲音,還能看見他在玻璃窗後模糊的身影。
虞烙翻看著星沉這一天被拍下的行程。
所有的照片裡,他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
但是人群散去的夜晚,他卻一個人躺在窗前的月光下,渾身都是那天躺在藍熒草裡的悲傷。
虞烙從沒這樣不擇手段去窺探一個人。
他在巨大的窺探欲裡,清晰的看見自己一步步彌足深陷。
他甚至開始嫉妒,星沉思念的那個已經死去的人。
他變得如此沒有道理。
兩個人在電話裡繼續沉默著,星沉抱著手機睡到了地板上,沒一會,手機那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手機還在通著話,星沉已經睡著了。
虞烙看著他睡覺的模糊身影,小小的一團,讓人忍不住想抱進懷裡。
他聽著星沉的呼吸聲,什麼都沒說,也沒有試圖把星沉叫醒,隻是久久地把電話放在耳邊。
星沉第二天從地板上醒來時,手機從酸澀的胳膊上滑落下來,他拿起一看,手機沒電已經關機了。
他想起睡覺前的一幕,虞烙好像一直沒有說話。
他那時在想什麼呢?
星沉坐在地上拿著手機默默發了一會呆。
窗外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顧父顧母知道他要睡懶覺,並沒有喊他起來吃早飯。
星沉拿過床頭的手表看了下時間,快十點了。
溫鬱今天下午做手術,現在他要去見楊佑。
顧星沉的這一段孽緣,該徹底結束了。
收拾妥當下樓,陳露等在客廳沙發上。
聽見樓梯上傳來動靜,陳露抬起頭,看見星沉的那一刻,她不自覺地瞪大了雙眼。
星沉一身粉色衛衣襯得光潔白皙的臉龐熠熠生輝,唇如櫻瓣看著就好親,幽黑的瞳孔仿佛亮著星星,整個人似乎帶著一圈聖潔的白光。
這什麼國民初戀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