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軍情傳至京都,朝野震動。
之前那些已在暗中得知攝政王出事的臣子,瞬間如五雷轟頂。
如今這情形,一看便是梁國得到了攝政王遇難的消息,有備而來。
群臣頓時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一個個除夕夜都不打算好好過了,從午後開始火急火燎的陸續到了禦書房。
北風呼嘯,天氣陰冷,灰撲撲的天空在醞釀著一場暴雪。
星沉不在禦書房,群臣就執拗地站在長廊下等待,不見到陛下不罷休。
一直到傍晚,天空開始飄起雪花,星沉才溜溜達達地從後宮回來。
他一副富貴閒人的模樣,手裡一下一下的拋著個核桃。
到禦書房門口,看著愁眉苦臉抓耳撓腮的臣子們,他笑著道“怎麼這會都過來了?朕今年沒在宮中設宴啊。”
眾人看著他這副不堪大用的模樣,心裡一聲悲歎。
大瀚氣數到此,怕終是要儘了。
禦史大夫蘇振義首當其衝,從人群中走出來,對著星沉就開始問責。
“陛下,軍情午後就已送到京都,臣等都得到了消息,個個心急如焚,憂我大瀚江山危矣,怕山河破碎百姓寥落,簡直是坐立不安!
陛下收到消息隻會比臣等更早,可大家在此等候,最多的已有兩個時辰,小夏公公數次進後宮催促,陛下竟能置之不理。
軍情緊急至此,陛下卻在後宮玩樂全然不顧,您這是置大瀚江山於何處啊?”
蘇振義一番話,慷慨激昂,身後眾人齊齊點頭應和。
星沉笑著接住從空中落下的核桃,看向蘇振義。
“蘇大人說的是什麼話,你也算朕的丈人,難道不希望朕在後宮多陪陪你女兒嗎?”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蘇振義差點氣急攻心,連忙捂著胸口喘了幾口粗氣。
“陛下說到此處,臣更有一事要問。半月前,拙荊得太後允許進宮去見女兒,到了後宮,竟然見到各位小主人人懷抱一隻貓,齊齊聚於桌上玩一種叫麻將的東西。
一個殿裡竟然擺了幾張桌,奴婢主子混坐一團沒了尊卑,竟然擱在一塊賭錢,簡直是傷風敗俗!”
他身後顯然已經有大臣知道這事了,幾人此起彼伏地重重歎氣。
星沉眉尖輕輕一挑,語氣平靜。
“傷風敗俗?蘇大人這話說的嚴重了,不過是後宮小主們平日無聊的緊,大家一起玩玩牌打發時間。
輸的贏得不過是些朕平日賞的釵子首飾什麼的,來來回回的都在她們幾人手裡,又沒彆人能贏去,玩著開心而已。”
星沉最後又淡淡問了一句“蘇夫人去了難道沒發現,柔兒比從前在家裡還活潑愛笑嗎?”
蘇振義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但是就此罷休不是蘇大人的風格,畢竟這位是星沉最想拿膠帶封住他嘴巴的人。
“陛下既然這麼說,打牌之事便也罷了。但是,陛下流連後宮,隻是跟她們玩牌取樂,卻從不召幸她們,豈不是玩物喪誌?”
星沉揶揄道“蘇大人的意思是,朕到後宮去打牌,是玩物喪誌。朕要是到後宮去滾床單,就是為國為民誌向遠大?”
蘇振義漲紅了一張老臉,堅持道“陛下的子嗣,本就關乎國本”
“這話太後已經在朕耳邊念叨出繭子來了,你換個新詞唄。”
“太後娘娘那也是為了陛下和大瀚的江山能綿延百代,源源不斷。”
星沉心想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朕也想要個孩子來堵住你們的嘴,但這不是一時半會生不出來嘛,我也很無奈啊,總不能一著急就找彆人來幫忙吧?”
其實彆人幫忙我也不介意,真的。
“陛下您、您都不召幸,哪來的孩子啊?”蘇振義結結巴巴地說。
“今年身體不佳,明年朕再努努力吧,看能不能生一個出來。”
眾臣子一個個緊閉嘴巴不敢接話,總覺得他這話聽起來十分詭異。
“行了蘇大人,朕的後宮一派和睦,你是對此感到不滿嗎?蘇大人要是很閒的話可以自己回家多生幾個,不要老盯著朕的床。
你看好端端的,說著軍情竟然能扯到床事上去,蘇禦使可真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