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在外當值的傅學士和傅硯辭也回來了,隨之一起的還有傅靜佳夫婦。
幾人都坐在大廳,傅靜佳悄悄打量對麵的傅靜嫻,咬著牙暗暗扯了扯手中的帕子,不過想起今天夫君來的目的,還是扯出一抹微笑,“姐姐,好久不見。”
傅靜嫻看著對麵的女子,神色不變,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傅靜佳見傅靜嫻對她如此冷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不過卻被一旁的男子給拉住了,麵帶威脅地看著她。
宋沛年與傅學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過隻要涉及幾個皇子的問題,宋沛年都會繞過。
傅學士見宋沛年不上道,傅硯辭也不配合他,麵色也逐漸冷淡下來,晚飯也是潦草收場。
傅靜佳見狀,也直接走到了傅靜嫻的麵前,“姐姐,如今你覓得如意夫君,你難道不該謝謝我嗎?”說完用帕子捂住嘴做偷笑狀。
傅靜嫻定定看著她,好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謝她?
還沒有等她發揮,宋沛年就上前,“謝你什麼,殘害手足嗎?”說完就拉著傅靜嫻走了。
“你。”傅靜佳恨恨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家的已經喝了一個爛醉。
她雖然嫁給了韓尚書的嫡次子,但出嫁之時,嫡母給她的嫁妝全是充麵子的,值錢的鋪子土地、銀子什麼都沒有。
她向父親哭訴,嫡母隻說全都給嫡姐了,有本事就去宋家拿回來。
她以為姨娘會補貼她一點兒,沒有想到姨娘還讓她從韓家拿點兒出來補貼弟弟。
夫君雖不納妾,但是卻嗜酒,每天都會喝個爛醉。
不過還好公爹現在在暗中謀劃,等以後韓家有了從龍之功,還會忌憚那個種地的嗎?
宋沛年與傅靜嫻兩人走在後院之中,燈籠發出微弱的光,傅靜嫻感受手心傳來的溫熱,緩緩開口,“她說的也有點道理,不是她的話,我也遇不到夫君你。”
沒有想到宋沛年卻停下步子,看著她,眼裡似有千言萬語,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傅靜嫻不知道他所想,而是輕輕摟住了他,“我們女子嫁人本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夫妻和睦,子孫滿堂;若是賭輸了,最差的可能就是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宋沛年也摟住了她,輕聲歎道,“那我想要你贏。”
傅靜嫻半響沒有回答,好一會兒才開口,“明天我們回家吧,我想院子裡的花了,不知道綠枝有沒有好好照顧我的花,聽劉媽媽說,她和村裡的一小夥子看對眼了,到時候讓我送綠枝出嫁好不好。”
“好啊。”
宋沛年一到村口不遠處,就見村口處站滿了人,為首的小夥子見到宋沛年馬上就往回跑。
隨後就傳來劇烈的鞭炮聲,宋老爺子用手揮散鞭炮煙氣,快步跑在前去接宋沛年,一旁的孫氏也當仁不讓,快步朝著宋沛年跑去。
“我的大孫子,真給我老宋家長臉!”宋老爺子挎著宋沛年的手就開哭,還是孫氏拍了拍他,示意不要給孫子丟臉,才抹抹眼淚說著回家。
宋金生搓著手站在一邊看著被人包圍的宋沛年,想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宋沛年見狀連忙開口,“爹,我回來了。”
接著躬身行禮,“謝謝爹。”又對著張氏說,“謝謝娘。”
宋金生拍了拍宋沛年的肩膀,“哎,哎。”雙眼微紅,一旁的張氏早己止不住淚水。
接下來的流程很是繁瑣,開祠堂祭祖,購田捐田辦族學。宋家一行人忙了大半個月才將事情給辦妥。
又休息了一段時間,宋沛年就得去當值了。宋家人無一人想隨宋沛年去京城,隻說想他了就去見他,都覺得還是自家老窩最是自在。
無奈,宋沛年與傅靜嫻還有一個劉媽媽去了京城,傅靜嫻在兩年前離京城的時候就將綠枝和劉媽媽的賣身契還給她兩了,綠枝前段時間嫁人也留在了夫家。
宋沛年當值第一天,頂頭上司李大人將全國所有的田地資料給了他,宋沛年比照著同門的速度足足看了得有大半個月,才將所有的問題給標注出來。
今天難得下了一個早班,傅靜嫻和林氏一起去參加相熟長輩的生辰宴了,想著她們也快要結束了,也是傅靜嫻回來第一次參加宴會,所以準備繞路去接她回家。
傅靜嫻與林氏坐在亭子裡,有人看到她時,大多都會說上一兩句閒話。
什麼相公雖是個四品的大官,但是卻是個種地的,應該就像老農一般吧,對著那張臉,應該過得很是艱難。
什麼和宋沛年這種不通詩詞文章的人生活在一起,兩人可能也沒什麼共同話說。
什麼現在住在京城的宅子裡,應該也是她自個兒的嫁妝吧。
什麼現在不娶妾,以後肯定會娶。
諸如此類的話說了不少,可傅靜嫻確是半點兒氣也沒有,倒是劉媽媽和林氏想要說上幾句,傅靜嫻都搖頭拒絕。
誰家藏有寶藏還將它宣告與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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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下山,宴會終於也結束了,一行人伴著夕陽出府。
傅靜嫻還在門口就看到了不遠處巷子口的宋沛年,一身四品的緋色官服,長身如立,麵容俊朗,看到她時冷冽的雙眼瞬間含笑。
“朝中何時出了個這麼年輕俊朗的大官?”一群婦人姑娘看到宋沛年都滿是好奇,雲英未嫁的姑娘都紅著臉瞧了好幾眼。
卻見那位“大官”緩步走向了林氏母女,朝著林氏微微一拜,就牽起了傅靜嫻的手,“我來接你回家。”
傅靜嫻微微頷首,與林氏告彆,就隨著宋沛年走了,劉媽媽自看到宋沛年的那一刻就感覺揚眉吐氣,此刻微仰著脖子走過一群婦人姑娘。
幾人走後,人群發出幾聲細微的討論,“不是說傅靜嫻那夫君是個麵貌醜陋的農夫嗎?為何,為何如此”如此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