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見滿屋都堆滿了人,空氣都不流通了,伸手揮退了所有侍奉的人,屋裡隻剩下顧嫵的幾位親近之人。
小屹知湊近顧嫵,伸出小胖手摸她的臉,憋著嘴抽泣道,“母後,不痛,知兒給你吹吹。”
說著就踮起小短腿想要湊近顧嫵,顧嫵看著麵前鮮活的小屹知,又想起他那具冷冰冰、小小的身子就那樣躺在自己的懷裡。
再也忍不住將小屹知摟在懷裡,眼淚不可控地往下掉落,“母後不痛。”
懷裡的小孩溫熱,小小的心跳隔著衣裳就可以感知到,“母後隻是覺得自己這麼大個人了還摔跤,還不如我們的屹知。”
“沒事的,父皇說母後也是小孩,小孩子摔跤很正常的。”小屹知抓著顧嫵的手認真地說道。
小孩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滿屋的人,顧母見顧嫵完全清醒了一顆心也就落下了,上前摸了摸她的額角,笑著說道,“小大人沒事了吧。”
顧嫵現在腦子還如同漿糊一般,麻木地搖了搖頭,“我現在頭還有點兒暈,我想在歇會兒,你們都先下去吧。”
宋沛年將賴在顧嫵懷裡的小屹知抱了起來,擔憂道,“我讓禦醫再來看看。”
顧嫵看著麵前溫潤如玉的麵龐,忍住有些發抖的身子,強裝著鎮定,“沒事兒,我就是有些困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說完也不管周圍之人的目光,將頭埋進被子裡。
顧老夫人見狀,上前打著圓場,“這丫頭一定是覺得丟臉了,咱們就先出去用晚食吧,這折騰了一天。”
宋沛年往床上看了一眼,也就抱著小屹知離開了,其餘顧家人見狀也就都走了。
等屋裡完全安靜了下來,顧嫵這才從被子裡將頭探了出來,猛得深吸了幾口氣。
後背又冒了幾層冷汗,忍住黏膩的不適,伸出細白的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麼真實,完全就不是一場夢。
真就如話本子寫的那般,她重生了?重生在花朝節上,重生在祖母的宴會之上。
可是她明明記得前世她和宋沛年大吵一架之後,兩人冷戰了好久,她也沒有回來為祖母祝壽,為什麼現在卻在顧家?
一切不對勁就是幾天前宋沛年突然衝進鳳棲宮將自己強摟進懷裡,久久都沒有鬆開過,當時她還沉迷於二人的感情之中。
一個大膽的想法深深湧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難道他也和自己一樣?
這般想著更感覺自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難道她知道自己這兒還有前世沒給他的東西?不安瞬間就將她給籠罩住了。
撫了好久的心口才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想到小屹知還在他的手上,忙想要撐起身子出門尋找小屹知,就有人推門而入,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音。
顧嫵不知來人立馬屏住呼吸,見到自己的貼身侍女冬令,慘白的臉色才慢慢緩過來。
冬令一進來就見自家皇後麵色慘白,還喘著粗氣,立馬將手中的籃子放下,將她扶住,“皇後,您可是被夢魘住了?”
顧嫵慢慢枕在冬令剛剛放的靠枕之上,“剛剛是做了個噩夢。”
又將目光移到麵前從小陪伴著自己的冬令身上,前世這丫頭也是為自己而死的,從始至終陪著她的也隻有這丫頭了。
忍不住伸手捋了捋冬令額前的碎發,“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