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的黑衣人轉過頭衝著宋沛年咧嘴一笑,“我叫吳佩,江湖人稱留一刀,掌櫃的幫我算算,我何時才可以找到千金藤。”
世上之人要不為情所困,要不就為錢權所困。
而他便被情之一字而困,他的妻子需要千金藤入藥,所以他加入了千玄閣。
他為千玄閣賣命,千玄閣給他找千金藤。
宋沛年不可見地歎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哪怕是個殺手。
隨手一指,朝著一黑衣人抱著的花盆道,“今天就可以找到,那不是。”
吳佩瞬間愣住,僵硬地轉了頭,目光灼熱地盯著那盆被雨水打過的花草。
想要求宋沛年將這盆千金藤與他做個交易,可是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他唯一叫驕傲的武功,在宋沛年的麵前就像是小孩耍大刀,不夠看的。
而一旁的柳如是斟酌許久才緩緩道,“掌櫃的,可否為我算一卦?”
宋沛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搖晃著腳尖,帶著自傲的笑開口,“你命好,你遇到了我,活個七八十沒有什麼問題。”
還沒有等柳如是反應過來,又拉長了語調,“不過嘛,也難哦,都是個人造化。”
柳如是一群人自動忽略了後半句的看個人造化,完全都被那句可以活到七八十給砸暈了頭。
畢竟柳如是自小就中毒了,後來更是被太醫等人斷言過活不過三十歲。
柳如是將手移到心口,感受到不斷跳動的心臟,這是蓬勃生命力的象征。
他看了一眼又一眼宋沛年,想起了以往聽過的傳說。
傳聞前朝先祖在深林遇到過一位高人,那高人不僅將奄奄一息的先祖救活,還助他一奪天下。
莫非眼前的掌櫃就是那高人的後代?
柳如是這麼一想,目光灼熱地盯著麵前的宋沛年。
而想要千金藤的吳佩也回過神了,他快步走到宋沛年的麵前,抱拳道,“掌櫃的,可否賣我一株千金藤。”
“一個條件,一株千金藤,你自己去摘吧,治好你家人的病你就回來。”宋沛年示意他自己動手,也不怕他不會回來,畢竟他肚子裡還有宋沛年喂的藥呢。
愛人都活下去了,自己也會想要活下去的。
吳佩見宋沛年的表情不似作假,也毫無猶豫去摘牆邊花盆裡的千金藤。
柳如是看著宋沛年像是還有什麼想要說,但是宋沛年卻打著哈欠說自己有些累了,於是搖晃著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全然不管身後的景象。
第二天一早,江大壯提著一隻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野兔子來到了客棧門口,看著院子裡一群神情憔悴的黑衣人嚇得愣在原地。
正當猶豫著自己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宋沛年就從內院走了出來,江大壯看見他朝自己招手,一直提著一顆的心終於放下了。
他就知道麵前的仙人是位好仙人,說話算數,讓他來上工就讓他來上工,而不是逗他玩的。
江大壯小心翼翼地握著一隻跳動的野兔子展示給宋沛年看,有些局促地說道,“這是我給仙、給掌櫃抓的兔子,掌櫃,我給您放哪兒?”
麵前的兔子不算肥碩,但是對於亂世樹皮都被扒得不剩了,這隻兔子顯得彌足珍貴。
“我不喜食兔,你帶回去與家人分享吧。”宋沛年神情不變,淡淡說道。
江大壯聽聞有些失望,有些結巴地說道,“那我下次給掌櫃的抓野雞,這是我娘要我一定要做的,若不是掌櫃的,我娘早就歸西了,多虧了掌櫃的炙肉還有開荒的法子”
柳如是聽到江大壯的話,瞬間愣在原地,一直解不開的結,現在轟然在自己腦子炸開。
原來,真的是普普通通的烤肉解了毒,他也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