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旺等人在警局的時候還是拒不認罪,扯著大嗓門就開始叫苦叫冤。
“我是她親爹,父母之言,她命都是老子的,我讓她嫁人我有什麼錯?”
“是啊!老子給了5000塊錢,手都還沒有牽上,反而這臭貨將老子給打了一頓,我看你們就該將她給關起來,槍斃!”
對麵的兩位年輕的警察皺著眉,等著宋大中等人罵完了之後才冷冷開口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們的犯的罪可大了。”
吳家旺聽到這話頓時就像個鵪鶉一樣,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啥罪?我是她老子!”
對麵的年輕小警察終於忍不住了,沉著臉就開口說道,“第一,現在是新時代,婚姻自主,你們竟然暴力乾涉,更不要說你女兒還是未成年。第二,你們涉嫌買賣人口。第三,看你女兒身上的傷,你涉嫌家暴。”
吳家旺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他也聽不懂警察說的是啥話,但還是反複強調,自己是她的親爹,自己有權處置她。
反而宋大中小眼睛四處亂轉,陪著笑臉說道,“是的,是的,警官說的對。不過啊,我可沒有買賣人口,我可是全聽吳家旺的,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於是我就娶了這丫頭。”
“放你媽的屁!”
‘吳三丫’一嗓子吼過去,說著就從懷裡掏出兩張紙交給了警察,也哭著說道,“這是他們‘買賣’的協議,還有吳家旺的欠條。”
宋大中見狀慌張地摸了摸褲子裡的兩張紙,隻是一打開就發現是兩張泛黃的作業紙張,雙眼猛瞪,指著‘吳三丫’就開始叫罵,或是覺得罵人還不夠,上前就像打人。
不過這不是他囂張的地方,立馬就有警察上前製止了他,甚至警告他若是再犯將立刻給關進去。
而張書記也適時站了出來,他拍著年長警察的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孩子是個可憐的,聽說還在一中讀書呢。聽說暴力乾涉婚姻自主權,輕的好像是兩年之下對吧。”
就這樣,在吳家旺等人的咒罵聲和哭喊聲下,三人被暫時刑拘了。
而‘吳三丫’此時被劉主任給拉在一旁,小聲勸慰道,“你彆擔心,這也隻是嚇唬你爹娘,隻要你不法院上訴,不會真關起來的。到時候你爹娘認錯了,你也回去好好讀書。”
“你說啥?”其實很想說,你在放什麼屁。
‘吳三丫’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劉主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還在勸和。
張書記接了一杯熱茶,邊喝邊走了過來,嘲諷地勾唇笑道,“劉主任,你這是在乾什麼,上麵最新強調的,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自己不是個好東西,她也不是啥好人。
但是這破事兒自己決定管了,這事一定要給這小姑娘辦好了。
劉主任也挺直了身子陰陽怪氣說道,“那你也應該知道什麼是家庭和睦,若是小姑娘將自己親爹娘告了,以後她在外麵還怎麼自處。人都有衝動的時候,我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順著走。”
“那你沒看到她身上的傷?她爹娘逼她嫁的是什麼人?”
“當父母總會有糊塗的時候,家庭和睦最重”
‘吳三丫’感覺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於是出言打斷了劉主任的炸裂發言,正聲說道,“劉主任,不是每一道裂痕都是可以修複的。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刮掉自己身上的朧,而不是繼續視而不見粉飾太平。你說,若是貼一張創口貼在一個巨大的傷口上,這有用嗎?”
劉主任被‘吳三丫’說的一愣,又聽到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家庭幸福,但不是每個家庭都幸福,不是每個孩子都被疼愛著,不是每對父母都是稱職的。”
“我,我”劉主任聽到她這樣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可能看到了下午的時候我與他們爭吵,但是我想說的是,若我不強硬起來,今天我就會嫁給宋大中被他玷汙。你說你會將你的女兒嫁給宋大中那樣的人嗎?”
“我給自己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才有勇氣站起來。”
說罷她就將自己的手伸開,自嘲道,“劉主任看看你的手呢。”
劉主任不自覺地就將自己的手給張開,兩隻手就這樣並排在昏暗的白熾燈下。
少女烏黑乾瘦的手上有新添的鞭痕,還有十幾年磨成的老繭,凍傷好後留下的一片又一片的瘢痕,以及洗不掉的草漬,一痕又一痕地落在了手掌上的溝壑之中。
與之相對比的是一張中年女性的手,白淨軟嫩,指甲修剪乾淨,隻有中指旁有淡淡的薄繭,那是長期握筆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