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大喜事之一,金榜題名時。
今年春,百花盛開得比往年早了許多,整個京城花團錦簇,一片盎然生機。
上榜進士們騎著高大駿馬,身著紅袍,滿臉春風,可堪稱人生最得意的時刻了。
兩道百姓簇擁,茶樓上投遞鮮花的,繡帕的,荷包的,都直直朝著下方落去,激起一片又一片歡呼。
宋沛年與一老者坐在茶樓之上,側過頭就可以看到下麵狀元跨馬遊街的壯景,兩人都看著窗外,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對麵的老者才故作輕鬆緩緩開口,“知許,是想起當年的自己了?”
知許,是對麵老者宋夫子取給原主的字。
宋沛年看著窗外的動作不變,“昨日之日不可追,明日之日須臾期,一切都過去了。”
說罷才側回頭,“夫子,今日尋我是有事嗎?”
宋夫子聽到宋沛年格外冷淡的聲音,內心微微一緊,眉間的皺紋仿佛更深了,扯出一抹笑,“無事,就是想與你說幾句話。”
宋沛年不語,有些出神地盯著寥寥升起的茶汽,似是在等著宋夫子接下來的話。
“你我師生,更甚之乃父子二人,非要這般生分嗎?”宋夫子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宋沛年抬頭,看了一眼宋夫子,默然一瞬又埋了下去。
“夫子你這是何必呢?”
“若夫子無事,學生便告退了。”宋沛年說罷便起身準備離去。
“宋知許!”
宋夫子麵上一片哀默,也不轉頭,如同一座雕塑一般坐在那裡,仿佛剛剛那一聲喊叫如同錯覺。
宋沛年腳下的步子一頓,同樣沒有回頭,聽著外麵鑼鼓喧天的聲音,淡淡道,“夫子何必執著於此,承德貪汙一案,隻要參與的人都會被清算,宋顯等人學生救不了。學生唯一能做的,便是幫夫子你保住宋家的後輩,算是償還了當年你我師徒之情了。”
宋顯乃宋夫子的親子,算是原主的師兄了。
“以後,夫子就不要來尋學生了。”宋沛年說完這句話,突然感受到了被原主遮掩住的情緒,酸澀而又無助。
“知許,當年之事”
宋夫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被宋沛年出聲打斷,“夫子,學生說了,昨日之日不可追,過往一切如雲散去吧。”
宋夫子與原主這對師徒,誰都說不上對錯,兩師徒從原主算計開始,又從宋夫子算計結束。
宋沛年下樓之後,還沒有走出茶樓的大門,一道利箭破空而來直射他的眉心,一旁的親衛急忙上前揮刀斬斷利箭,宋沛年微微側身才沒有被劃傷。
“狗官,拿命來!”
四周無數黑衣人湧出,周遭還有百姓,整個茶樓連著街道,尖叫聲此起彼伏,亂成一片。
宋沛年的親衛首要任務是護住宋沛年,一群人圍在他身旁,不敢有絲毫的疏忽,而那些黑衣刺客仿佛被設定了程序,無論生死都在尋找突破口,目的就是要取宋沛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