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多麼光輝偉大的一個詞彙,可如今從那姑娘的母親說出口卻是教林雲初覺得那麼的諷刺與可笑。
“娘你們就是這麼看我的嗎?”
那姑娘的母親故意把話說得大聲,可她那盲眼的弟弟卻是根本不認同他母親的這般的說辭,而那姑娘麵對這群憤怒的父老鄉親和自己的親生父母,亦是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那我遂了你們的願便是了。”
那姑娘自嘲地笑了笑,隨後竟是直接奔著江月手中的長劍衝了過去,抽出劍來就是要飲劍自刎而去。
嗡!
“你弟弟可說了,這可不是英雄所為。”
然而那姑娘手中的劍卻是怎麼也割不下去,墨玄隻輕輕地用一根手指就將那劍牢牢地掌控了下來,而他那十分細嫩的指腹,卻是絲毫沒有被江月那鋒利的寶劍所割傷。
“為了親人,為了鄉親,乃至為了天下的蒼生而犧牲自己,怎麼就不算英雄了?”
麵對攔下她“就義”之舉的墨玄,那姑娘不但是絲毫不見領情,反倒是憤聲質問了起來,隻不過她那明顯的哭腔和絕望的眼神,無一不是在告訴墨玄,這聲質問,不僅僅是在向他尋求答案,亦是在向這父老鄉群尋求答案,更是在向其父母尋求答案。
“當然不算!”
墨玄沒有給出這姑娘想要的答案,卻是一聲稚嫩的童聲赫然響徹全場,眾人看去,還是那姑娘盲眼的弟弟。
“哦?為何不算?”
看著再次出頭的盲童,墨玄亦是提起了一絲興致,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個孩子眼裡的“英雄”,又該為何物。
“為救天下蒼生於苦楚之中而犧牲自我,那固然算得上是英雄。”
“可是英雄,重點不在‘犧牲’二字,應在於‘自願’二字!”
“自願犧牲固然值得人們的尊敬,可是被逼著‘奉獻‘,那又算什麼?”
“你們這些大人,逼著我姐姐去做所謂的‘英雄’,既然這個‘英雄‘這麼好,你們怎麼自己不去做?!”
一個小孩的話語,卻是說的在場所有的鄉親都不知該如何反駁下去,隻因為他的話的確是說中了他們那肮臟的內心——隻要死的不是自己,那死誰都是可以的;隻要死一個彆人就能護佑他們平安哪怕一天,那便就是值得的。
“小家夥眼盲心不盲,倒是比你們這些人麵獸心的家夥強上了千百倍了。”
聽著這麼小的一個小孩能說出這般話語,墨玄亦是欣賞地笑了笑,說罷隻見墨玄抬手一揮,一道金光頓時從他的手心激射而出,正中那孩子的眉心之處。
“你!!你乾了什麼!!你莫要害我孩兒!”
那母親見到墨玄突然做出這般怪異的行為,當即便緊張了起來,這時候她倒是知道要看護自己的孩兒了。
“兒啊,你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跟娘說,啊~”
那母親慌亂的模樣在那姑娘的眼裡看來卻是更加的刺眼了,可是縱使如此她卻無論如何也還是對他們恨不起來,畢竟他們這一家也曾有過幸福快樂的時光,她也曾是父母的心頭肉掌中寶。
“娘,怎麼了嗎?我隻是覺得腦袋裡清清涼涼的,又感覺暖暖的,還挺舒服的。”
那盲童聽著母親如此急切的聲音,卻是不知所以,他搖了搖頭,當真也是絲毫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妥。
“一縷氣息,護你周全,日後成就如何,全憑個人造化了。”
墨玄沒有動嘴,可是這聲音卻是不知怎地就這麼出現在了那盲童的腦海裡,他的感覺有些模糊,可是似乎卻是覺得自己能更加清晰地感知周圍的一切了,此刻似乎隻要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分辨清楚此刻在他周圍有幾個人,甚至還能感受到他們所在的方位,這般奇妙的體驗他倒是從未有過。
“姑娘,走吧?”
墨玄看著這群麻木不仁的鄉民,也是失望地冷笑了一聲,隨後卻是攙扶起了那兀自傷神的姑娘,看樣子他也是並不想在這莊子門前繼續停留了。
“想走?!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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