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卜酒料左躲右閃來到廟前,樣子有點鬼鬼祟祟。他先遠遠地在樹空裡伸頭偷偷看著。看了一會,見沒有異常情況,也就倆小道士在那裡練功。他早就知道這倆小道士的名,也聽彆人說過他們練功的招數。他那膽子也就逐漸大起來,又往前晃了幾步,站在不遠處盯看著。卜酒料那是乾什麼的?他早已注意上這山神廟了,更是把關注點集中在倆小道士身上。隻是以前爹娘怕他去惹禍嚇唬他,說山神廟有神,但也有厲鬼,更有個蛇精,特彆是小孩子可不敢去。如果去了後,搞不好就叫蛇精給把血給吸乾了,叫厲鬼給吃了。那厲鬼吃人連骨頭渣子都不給你留!卜酒料也就是個小賤皮子,膽子不是很大,經過這一嚇,還真沒敢去,特彆是說到那個蛇精,他還是極其害怕的。可隨著夢源鎮上的人經常不斷地去燒香磕頭,趨吉避凶。其中有時也有小孩子跟著去還願,一次沒出現過自己爹娘所說的慘案發生,都完完整整活蹦亂跳地回來了。隨著年月更迭,人們到山神廟的次數不斷增多。時間長了,卜酒料也一天天長大,腦子裡就有了想法。噢,這倆老家夥,哄騙小孩子呐!卜酒料眼珠一轉,膽子漸漸大起來。你不讓我去不行,我是非去不可。我去看看這倆小道士,是泥捏的,還是紙紮的?預謀已久,今天他就來了。來了就來唄,討厭發賤就不好了。可不發賤,也有損他卜酒料賤皮子的名聲呀!當看到賈義刀和豐明燁就那麼把胳膊伸出去,抽回來的,千篇一律,練得功極其枯燥沒什麼變化時,賤勁忍不住又上來了。
“小道士,賈義刀,就一招,脫褲子,露屁股。”卜酒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先伸著舌頭,隨後又把嘴變成個o形“噢,噢……”
賈義刀臉色發紫,由於外界的乾擾,招數就開始淩亂。他雖然持續著用‘桃木劍’做著那個前刺的動作,但劍尖卻上下起伏抖動著。顯然,他內心已經受到了影響,在一心二用。
豐明燁隻是微微白了卜酒料一眼。他既沒作聲,又沒理卜酒料,動作剛勁有力,和前段的招法一樣,絲毫沒有被那挑逗的言行所改變。
倆人不理卜酒料,繼續練……
“小道士,長脖猴,腿一叉,露倆頭……”卜酒料如同個討厭的蒼蠅,不間斷嗡嗡著。
“揍這個賤皮子!”卜酒料長時間的騷擾,讓豐明燁實在忍不住了,言語未落完,人已經向卜酒料衝去。
此話正合賈義刀的心意,他馬上心領神會,隨即提劍緊隨其身後。兩個人腳步快如疾風,於瞬間不聲不響中,就已形成了左右夾擊之勢,迅速將正在作祟的目標合圍住……
狂妄中毫無戒備的卜酒料,正忘乎所以在那兒又呼又跳,高興得都不知道家在哪了。他根本就沒有料想到,在這略微眨眼之間,就已被兩個小道士給一左一右劫持住。這個預料不到突如其來的兩個人,使他臉色變白,叫聲也頃刻就戛然而止,同時感覺脖子上有些酸酸地痛,這是因賈義刀的‘桃木劍’橫壓著脖肉而造成的。
“彆動,劍不長眼,割掉腦袋我可不管。”賈義刀惡狠狠地說。
此時的卜酒料,心跳加劇,縮著個腦袋,彎低著腰,剛才那股的猖狂勁早已跑到了九霄雲外。可他的嘴卻不閒著,如同一個攥著翅,卡住頭,勾緊腿,拔脖毛待宰的小公雞,嘶叫著“啊呀!殺人了!小道士殺人了!救命呀……”
這放潑耍賴的叫聲,頓時激怒了豐明燁,使之氣憤至極,飛起左腳,奔著卜酒料的屁股踢過去,腳尖瞬時就與他的身體來了個親密接觸。
隨著‘啊呀’一聲慘叫,卜酒料的身體一下子便飛摔出去五尺開外,側臥在草地上。傷不算太重,褲子破了個大洞,接著血就把那碎洞中裸露出來的白屁股漸漸染成紅色。不過還算好,那血不是往外流,是滲,往外滲著血水。幸虧豐明燁用的是左腳,要是換成右腳,這半拉屁股的肉就極有可能會成醬。
豐明燁和賈義刀用不屑的眼光向不遠處的卜酒料看去。他們隻是在原地站著,沒有絲毫上前再動手的意思,非常明顯,覺著這一下教訓得也足夠了。
卜酒料體如篩糠,爛泥一樣軟散地蜷縮著身體,痛感難忍,嘴裡不住地‘哎呀……呀’低聲呻吟著。
豐明燁看到卜酒料那個熊樣,轉頭就向山神廟走去。
賈義刀對著卜酒料臥躺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也算是再次泄了泄心中的憤恨,隨後便轉身走了。
刻時以後,卜酒料匍匐在地上,向家裡慢慢爬去……
多半年再沒見到卜酒料出現在山神廟附近。
忽然,有一天,賈義刀和豐明燁從夢源鎮買米回來。看到山神廟裡的青石板旁,多了一泡屎,賈義刀用的粗砂飯碗裡,竟有半碗黃黃的騷臭液體……
光陰荏苒,時光如梭,寒暑交錯,春去秋過。源江奔騰越千山,何懼壑崖重阻攔;江城偎水短相伴,不到海角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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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江城,是一個源江中上遊的大城,人多,各種買賣遍布大街小巷。城內甘泉街‘惠民堂’大藥鋪門口。一個騎著黑馬的中年漢子,由大街上催馬而來。
在這個源江城最大的藥鋪門口處,身穿長衫的藥鋪大掌櫃,還有兩個店夥計,早已站立在這兒迎接多時了。
馬背上這中年漢子,就是‘霸天馱行’的大掌櫃。馬匹剛一停下,他就快速輕盈地從馬背上翻身落地。手裡的韁繩和馬鞭子也隨手而出,甩給跑過來的一個藥鋪夥計。
‘霸天馱行’這個大掌櫃的,身高在中等偏上,腰背修直,一身青衣俠士裝束,背後背著一個特製的大皮口袋。他腰間斜挎著一把寶刀,寬寬的刀鞘,上麵有數個金銀絲編織的祥雲圖案;足蹬一雙褐灰色膝下高筒鹿皮靴,在左靴口處,外連著靴筒縫製著一個皮製匕首鞘,一把柄上鑲嵌著紅、藍兩種寶石的匕首插在鞘中。他的頭上,一年四季都罩著一個黑色黑皮麵罩,在外人麵前從不摘下來。
此人可是非同一般普通的大掌櫃。他就是,上到夢源鎮,下至源海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且極具震駭力的人;就是那驚天地嘯鬼神,源江上下大名鼎鼎的鬼人。根本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隻要是認識他的人,全都叫他是鬼人。當然,這些人隻能在背後偷偷地叫。可當他的麵,任憑誰,也不敢這麼叫,就是借倆膽子,也是不敢叫。因這個鬼人那獨眼中,自帶一種傲視一切的犀銳之光。脾氣更是喜怒無常不說,還出奇的吝嗇,沒人能琢磨透他下一刻要乾什麼,且又武功極高,是個頂峰神級的俠客。所有人都不敢拿命來討這個嫌,就怕哪句話說不對,惹怒了他,挨上一刀,踢上一腳的,那可是不死就殘,沒人願意拿自己的命去開這個玩笑。
因此,這源江上下經常流傳著一首歌謠,其中是暗含玄機的,極有可能與他本人有關。說的是黑馬,黑頭,叫爹也不留;閻王,小鬼,殺人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