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鼇之所以今天這樣,是事出有因的,起因還是山神廟血紅骷髏爆裂的那天晚上。他和皮誠在山神廟邊偷看時,被那血紅骷髏嚇昏過去後,醒來時已經不見了皮誠。他的腹上被一顆牙齒擊中,是心裡怕,腹上痛,磕磕絆絆順著荒蕪的小路溯河而走。一邊走,嘴裡還一邊罵著皮誠。這個狗東西,還好朋友呢?大難來時,這該死的忘魂鬼早跑沒影了,真不夠哥們義氣。‘哼’,等以後再見到你,我也不理你,你就是不管忘記多少事,我都不會告訴你,急死你……因慌不擇路,結果誤入深山密林裡,連痛帶嚇加累,就栽倒在厚厚樹葉子鋪地的林子中……
也該著史鼇命大福大造化大,既沒被虎熊豹狼所吃掉,又幸免蛇蠍蟻蜱之毒液。在那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被河獺王銜水相救。
史鼇清醒後,由於身處密林之中,已經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在林子裡急得團團轉……河獺看到後,就在前麵給他引路,結果給引到了河邊。史鼇一看高興了,呀!河!找到河就不愁家了,順河而下一定能回到家的。他立刻就下到河裡,在水麵上用他那天賦極高且嫻熟泳姿,竟仰躺在水裡,脖頸一下沒入水下,半浮半潛狀態,順流往下漂去。一路上那河獺,不時地在他左右貼近身體的水下躥出水麵,用那小眼睛看著他。有時那河獺竟也和史鼇那樣伴他而遊著。還時不時潛入水底,抓條魚用牙齒咬死後擲到他臉上。
史鼇許久沒有吃飯,肚子裡正空著,抓起擲過來的死魚,竟也學著河獺的樣子用牙啃了一下。濃濃的腥味強烈刺激著鼻孔裡的嗅覺神經,並且口舌秥滑也不適應,迫使他暫時放棄了吃那生魚肉的念頭。剛想把那條魚扔掉,但肚子裡的胃腸強烈地抗議著,實在太饑餓了。史鼇沒有辦法,就在水裡順水往下漂著時,又把那條魚放到了嘴裡,啃了幾口,略一嚼,強忍著惡心,硬生生吞了下去。就這樣經過數次,一條魚的肉竟被他給吃完了……
史鼇回到家以後,整天魂不守舍的,他那顆心已被那個河獺王給引了去。玩伴皮誠也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皮誠的老爹皮子茂、老娘皮黃氏也來‘駛大江’大車店找過數次,並不斷地追問皮誠的下落……史鼇心煩意亂,我哪知道呀?他跑得比我都早,我不知道,真不知道……自此以後,他整天沒精打采的,可一到了河裡,馬上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因為那河獺次次與他為伴,史鼇經常和它結伴在水裡遊玩,餓了也常常以生魚為食。
這河獺是修煉了數百年的,靈性極高,它和史鼇如此親密,不光是因為史鼇救過它的命。真正的原因,是他身上有它夢寐以求的,血紅石骷髏頭掉落的那顆牙齒。河獺不想傷害這個曾經救過它的人,但沒有那顆神奇的牙齒,它就不會變成人形。它每每與史鼇遊玩戲水時,那圓溜溜的小眼睛,總是盯著他腹上那顆紅色的痦痣,有時竟伸出那胖胖的前爪撫觸幾下。
史鼇也覺著河獺的舉動不同尋常。心想,難道它對我這在山神廟被那血紅骷髏紅光閃劃後,給生生刺在肚子上的這顆紅色痦痣感興趣?
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史鼇和河獺見麵次數也逐漸地增多,兩個竟然互依互戀起來……
河獺的洞府,在這條夢源河上遊一個深潭邊的崖洞裡。可以進入這個洞府的通道共有三條,且全都分布在崖邊深潭裡的水下,分上中下三條路。隻有潛入水中,才能順著這些洞穴進入裡麵的大廳。這大廳是個天然溶洞石廳,位於水麵之上二丈餘高,內部在麵崖壁的石牆麵上,有密密麻麻如同拳頭或雞蛋大小的數十甚至於上百個孔洞,外麵的自然光就從這些孔洞裡透射進來。由於石壁太厚,這些光線照進來後便減弱了許多,因此這個大廳裡充滿一種不明亮的朦朧之色。
史鼇也隨河獺,來過幾次它的洞府大廳。大廳內的一些地方,遺存不少水生動物的殘骸,魚骨、蝦殼、河蚌皮、龜甲等等許多。隻是在一角光線最為明亮的地方,有一層數尺厚的一個很大的毛氈窩,那窩如同一個巨大的稍微淺點的陶碗形狀。史鼇也幾次到它那個窩裡躺著,身下是又軟又暖,再用眼睛看著那石壁上大大小小的神奇孔洞。那孔洞射進來的光線,竟現出七彩霓虹之光,隨著這變幻的虹光,腦子裡在不覺中也閃現出如夢如幻的感覺……
史鼇這一年多的行動,被自從有了那本書後,經常去‘駛大江’大車店的賈義刀所發現。他經過多次的暗中窺探,已經知道了史鼇的秘密。呀!壞了!這小子現在是滿身的妖氣。不行!這事我要管!他若再這樣沉迷下去,搞不好是要死人的。我不管誰管?夢源鎮除了我師父無影,現在也就是我了!救人一命,功德無量,這可是義不容辭的事,我來也……
這些天來賈義刀也不練功了,一門心思都用在,專門研究對付那史鼇和河獺的方案上。經過無數次在腦子裡反複修改後,一個捉妖降魔的計劃,就已初步擬定好了。方案的出爐,令他為之一振,好你個河獺妖魔,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哪裡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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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自己的這絕妙計劃頗為得意的賈義刀,繼續觀察跟蹤史鼇,他要掌握好其出入的行蹤,在最佳的時候將其一舉製服,以免因打算不周功虧一簣。
頻繁來往於夢源鎮的賈義刀被卜酒料盯上了。‘哈哈’,你個小道士,現在好牛逼呀。還能為鎮上的人做法事了?你這幾天出出進進來來往往挺勤的,是要去捉妖、還是去降魔?你不是會看、會算嗎?‘嘿嘿’,我就是個妖,我就是個魔,你那慧眼看不出來吧。這小子隨著年齡的增長,那壞水不但沒減少,卻反而更加多,更加成熟老練了,賤皮子勁頭,那可是與日俱增。
卜酒料在傍晚時分,悄悄躲在樹後,遠遠盯著賈義刀從夢源鎮回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幾天,他就早晚兩頭盯著這一心捉妖的賈義刀,基本掌握了其行動規律。好,你不是早出晚歸嗎?我就試試你會不會算,能不能給自己也算明白了,哪天死呢?
山神廟通往夢源鎮的路是條山野林間小路。路邊的土質非常肥沃,特彆在盛夏時節,密密生長著一些盤根相連的山草,草葉如韭,二尺餘長,半彎弓狀態垂覆向路麵,把本不寬的小路遮擋得隻剩下一尺左右的土石路麵。
在一宿的琢磨研究中,賈義刀決定還去繼續跟蹤史鼇。接近天亮時,匆匆吃了口飯,在黎明的蒙蒙晨色中,就沿著小路向夢源鎮而去,他怕路邊草葉上凝結的露水打濕褲腳,儘量走中間的土石路麵。突然,他一腳踩空,整個身體向前猛力摔下去。
雖然是猝不及防,但畢竟功法在,練了這麼些年也不能白練。他就勢迅速將兩手略一撐地,懸空就是一個前滾翻,雙腿由上而下劃了一個拋弧線,腳就在事發點數丈之外落地站穩。
驚魂未定的賈義刀,長脖子一伸,向四周查看著。原野靜悄悄,沒有一絲異常現象,隻有不遠處,出現了一堆新挖的泥土是重點懷疑的對象。他用手摸了一下脖子,心在想,哎,這好好的小路,它怎麼會塌陷呢?這堆泥土是誰弄的?他並不死心,又仔細看著小路麵,走到剛才的地方,定睛一看,差點沒氣暈了。其人為狀態太過於明顯,是有人事先設定好的。乾這個事的人,沒彆人……嘴裡罵道“賤皮子卜酒料,等我捉完妖,再找你算賬。”
賈義刀轉身離開那個,近二尺半深三尺多長的長條形陷坑,陷坑周圍是那被踩塌陷參差錯落著薄薄的樺樹皮,有些樺樹皮上還有偽裝好的原始泥塊……
賈義刀萬事俱備,決定下手捉妖。在一天的淩晨,天還不亮,賈義刀就來到史鼇下河時常走的那個夢源河邊路口處,伏在密林裡窺視著史鼇的出現。史鼇這小子與眾不同,怕被人發現,獨辟了一條繞出夢源鎮住戶房屋很遠,且又非常隱蔽的密林之路。賈義刀怕去晚了把機會錯過去,便早早從山神廟起身,躲在那濕悶的密林裡。實際他這幾天一直是這樣,隻是有所不同的是,前幾次是偵探,今天是行動。
盛夏的密林裡蚊蟲特多,一些吸血的蚊蟲可高興了。這大頭鬼又來了,咱們等了一宿都沒喝到鮮血了,現在他自己給送上門來,吃吧!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在陣陣煩躁人意的‘嗡嗡’聲中,賈義刀身上裸露的地方,被這些小吸血鬼無情叮咬著。沒一會兒工夫,臉頰、耳垂、掌背、小臂……便凸起了數個紅頭的小包痕。
賈義刀呲牙咧嘴,臉露苦相。他怕被發現,把自己暴露了,沒敢用師父教的照護術。因照護術的紅光會被人發現,那樣這些天來的周密計劃就會落空。他隻能強忍著,兩眼盯著接近黎明時的這條小路,心裡期盼著史鼇早點來……
天剛亮時,史鼇真的又出現了。他匆匆走過這條小路,向河邊疾走……
賈義刀借助於茂密林木樹葉的掩護,悄悄跟蹤在他後麵不遠處,借助於河灘樹林,就來到了一個山隘處……
史鼇還沒來到了河邊的山隘時,那隻河獺就已經早早地在山隘下的水裡等著他了。當它看到河灘上史鼇的身影時,便迫不及待地竄遊到河邊,在岸上等著史鼇。當史鼇過來後,更是圍在他身邊,親親地不停地翻轉著身姿,像個久彆的狗兒,遇見主人時的模樣。
史鼇蹲下身來,把身體前俯著,用臉去迎接河獺抬伸起來的嘴鼻……
賈義刀不看則已,一看怒火立起。他已經從那河獺身上看到了它是在迷戀著史鼇。他按照那本書裡的識妖斷魔法,也推算出來了,此河獺已經是修煉了數百年。好你個孽靈,你不好好修你的仙道,跑出來迷惑人?不過賈義刀現在不能動手,他要找個最佳的時機,給它來個一擊致命。當他看到史鼇和那河獺雙雙下到水裡,並慢慢地溯河向上遊走時。他便躲在岸上茂密高大的原始密林裡,眼睛緊緊盯著河中的目標,深一腳,淺一腳,沿著一條荒蕪的小路,跟頭趔趄,繼續秘密跟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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