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憑你天賦異稟,金丹之境,自是囊中之物,早晚可期。”
“血靈草雖能促動真氣澎湃,卻非結丹之保障。”
吳景陽靜默,似沉思千年。
眼鏡男子正欲言又止,忽聞其聲,“吾不願再忍矣!”
男子上前,輕拍其肩,“多年忍辱負重,區區片刻,又有何難?此人,非我輩所能輕易招惹……”
吳景陽麵色陰沉,如烏雲蔽日。
“歸途偶遇上官顏。”男子話鋒一轉。
吳景陽猛然抬頭,“其所言何事?”
男子輕笑,“無非挑撥離間之詞,更言我近日將有血光之災。”
“血光之災?”吳景陽低語,目光漸露驚懼。
男子笑道,“何故如此?上官顏之言,豈可信之?此人素日言行無狀。”
言罷,一股寒意襲麵,似有水珠滴落。
仰望天花板,疑惑叢生,此地怎會漏水?拭去臉頰,卻是滿手鮮血……
吳景陽已非驚懼,隻見眼前人雙目雙耳血流不止,身形僵立。
“阿紜,汝如何?我、我送你至療傷之地!”失控呼喊。
欲抱起男子,卻被製止。
“阿景,吾命不久矣。”語氣平和,似已坦然接受。
“勿言胡話,你乃修者,非凡人可比!速往療傷!”
吳景陽抱起男子,血跡斑駁一路。
“放下我,無用矣,修為已散……且世俗醫術,難愈修者之傷。”
“放我下,讓我有尊嚴地離去,不願屍身供人圍觀。”
吳景陽呆立,輕置其於沙發,取熱巾為其拭血。
血汙漸去,男子視線稍清。
“這些年,我視你如弟,相依為命。”
吳景陽緊握其手,無言。
“昔日救命之恩,陳紜無以為報,今,今算是償清矣……”
反握吳景陽,“多年隱忍,我知你心,但世事如棋,我願見你心血不致付諸東流。”
“我逝,隨我之人亦難逃,幸而他們並無大才,於你無礙。”
力竭,男子言,“死後,葬我邙山,勿歸京城……”
“好,吾誓。”聲音嘶啞。
如釋重負,男子安然闔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