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翊的笑聲如泉水般湧動,直至腹中隱隱作痛方歇,沈清雲望著他眼角閃爍的淚光,一時無言。
雖知上官顏墊底之事頗具諷刺意味,但此人是否笑得太過?
南翊拭去笑中帶淚,目光與沈清雲疑惑的眸光相遇,解釋道“上官顏自幼爭強好勝,事事皆欲超越吾等,力求完美,今朝淪為末席,心中恐已憋悶至極!”
言及此,他似能預見上官顏氣極反笑之態,歡愉之情複又湧上心頭。
沈清雲於成績揭曉之日已對上官顏冷嘲熱諷一番,此時倒顯得波瀾不驚,然心中疑惑未解。
念及上官顏那不堪入目的物化生成績,沈清雲終將疑惑問出口“上官顏可曾踏入過學府門檻?”
南翊輕輕頷首,道“修真界中,世家子嗣入學稀少,特彆是被視作繼承人者,除卻日常修煉,還需修習諸多知識,時間寶貴,豈能虛擲於世俗學問?”
故而,上官顏並非特例。
聞此言,沈清雲略顯沉吟,片刻後又問“那你為何步入學海?”
原來,特殊者非上官顏,乃是眼前的南翊。
麵對沈清雲之問,南翊神色微凝,終坦誠相告“吾自幼體弱,算命先生言吾命格輕薄,故安置於外祖母家調養,外祖乃凡人,吾隨之入學,順理成章。”
“原來如此。”沈清雲暗自點頭,聞“命薄”二字,不由審視其麵相,觀後覺此非短壽之相。
且細察之下,南翊非但命不薄,反天庭飽滿,眉宇間透著純真之氣,未來必是有福之人相。
沈清雲暗自斷定,南翊之父或是誤信術士淺學,亦或遭人算計。
否則,家族核心嫡脈在外調養十數載,實難圓其說。
沈清雲未言南翊或遭蒙蔽之事,轉而問道“上官顏祖父之靈獅可曾痊愈?”
南翊搖頭,“藥引尚未尋得。”
“藥引仍未得?”沈清雲眉頭微蹙。
憶及南翊所言,沈清軒赴省城求學,實為尋靈獅治病之藥引,至今半年有餘,竟仍無果。
她攏了攏被風吹散的發絲,暗想上官顏祖父之獅恐怕命不久矣。
觀上官顏整日無所事事之態,顯然未將其祖父之托放心上。
不知此人能撐至何時,或許待其祖父靈獅隕落,便是他重返上官家之時。
小舟疾行,沈清雲與南翊沿途閒談,轉瞬即至目的地。
京城之地,沈清雲即感修士之眾遠超他處,靈氣亦濃稠數倍。
沈清雲釋放神識,肆意覆蓋全城,無一遺漏。
細查片刻,不識者略過,旋即見其恨之入骨的吳景陽正享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