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德相莊嚴的大師此時手撥弄著佛珠搖頭。
玄衣男子眉頭微微皺起,雙眼微眯,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了一個十分奇特的表情。
陸婉瑩嘴巴張了許久,才從震驚裡緩回來:“妹妹,你的要求有些難吧?”
程卿卿跪坐下:“姐姐,既然求菩薩當然要求好的。”
陸婉瑩想了一下,合十道:“信女所求的親事,門戶相當,男子品行好,為人溫柔敦厚即可,如能達成信女願早晚供香,多添香火錢。”
也磕了三個頭。
程卿卿從蒲團起身:“咱們去後麵園子逛逛。”
二人走後,肅穆的大殿歸於沉寂,經室內檀香嫋嫋。
釋吉大師終是輕笑出聲:“子翊不為自己求一求姻緣?”
子翊,裴陌塵的表字。
他放下茶盞,淡聲:“今日就不叨擾大師了。”
釋吉大師站起身,望著離去的玄色衣角一笑。
裴陌塵剛走到後院趙海出現身側,低聲稟:“四皇子已經動身往寺裡來了,還刻意換了便服。”
裴陌塵背在身後的手指,輕摩挲著白玉扳指,在他跟前小心機多得很,倒要看看這事她是否有本事化解
“給那個提個醒,看她能做什麼。你們隻需要暗自盯牢,不能出事。”
程卿卿和陸婉瑩坐在榻上下棋,一個東西穿過窗扇,啪一聲砸在榻上。
兩人嚇得身子一驚,去瞧,發現是一個紙團。
程卿卿拾起紙團,緩緩解開,裡麵包裹著一粒小石子。她將石子取出,而後攤開紙團,隻見上麵寫道:四皇子著便裝於來寺院之途。
陸婉瑩驚道:“這是誰給送的信,可靠嗎?”
程卿卿看著上麵的字跡,龍翔鳳舞,筆墨灑脫下筆有力,應該是男子的字:“不知道誰送的信,我覺得不會是誆騙,既然提醒,隻怕四皇子此行……”
經過宮宴那次,陸婉瑩也看出四皇子居心,擔心他這次來對程卿卿不利:“程妹妹,咱們即刻回府怎麼樣?”
程卿卿看向窗外:“姐姐,天馬上黑了,路上更不安全。”
四皇子如果硬要跟程卿卿接近,旁人會以為她在寺裡刻意勾引皇子:“妹妹那怎麼辦?”
程卿卿把紙條往桌上一鋪,盯著仔細看,須彌玉手指戳著上麵的幾個字:“姐姐,解就在這幾個字上麵。”
陸婉瑩伸頭瞧:“哦?”
程卿卿道:“上麵寫四皇子便裝來,便裝其目的自然是不想讓人知道,當前正是幾位皇子在朝中樹立威信之時,四皇子自然也顧及聲譽。”
“按上麵所寫,四皇子應該在路上,讓我們的護衛,扮作皇子府的人,馬上去通知寺裡讓迎接四皇子駕。”
普門寺住寺主持釋吉大師是得道高僧,皇上也時常帶皇子過來聽他講經,寺裡幾位大師自然認識一眾皇子。
皇子駕臨寺裡,僧眾自然要到寺門迎接,四皇子想隱瞞身份,都隱瞞不成。
明了身份四皇子顧及聲譽,自然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
侍衛領命去辦後,她又喊來香草:“你去打聽一下,還有哪些府裡的女眷住在寺中。”
陸婉瑩似乎有些明白她的計策:“妹妹這是想找追隨大皇子的官員的家眷。”
程卿卿沉凝道:“大皇子與四皇子為了儲位,都想抓住對方的把柄。現今大皇子的人便是我們最大的保障,一則他們會相助於我們,二則四皇子不會給他們留下把柄。”
普門寺在清幽的禪房,裴陌塵坐在榻上,二指夾著一枚黑子玉石棋子,盯著棋盤,他自己在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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