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塵直接經過明真小師父身側往裡走,走到屋前的小竹椅坐下:“我們二人是大理寺的公差,到此處辦差,路經庵堂口渴討杯水喝。”
趙海嗬嗬笑著也走過去坐下:“是啊,隻是討杯水。”
他覺得小尼姑住在深山挺不容易,掏出一粒碎銀子放在石桌上。
紫蘇從田裡出去,看著明真小師父。
明真小師父深吸一口氣,像招待其他上山的獵戶一般,給紫蘇比劃著讓她去端水。
裴陌塵並沒有再盯著明真小師父看,狹長的眸子盯著院子裡的菜。
這也讓明真小師父暗自鬆了一口氣,更確定他沒有認出她。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親自來查山莊的事,想來因為事關重大。
紫蘇端著茶壺出去,給二人倒水:“庵堂沒有茶葉,這是紫蘇水。”
裴陌塵端起茶碗:“你們小師父怎麼稱呼?”
紫蘇道:“法號明真。”
狹長的眸子挑了一眼,立馬移開了:“明真小師父怎不說話?”
明真小師父明白自己越畏縮,越容易被懷疑,於是她走過去,神色淡然地用手比劃。
趙海和裴陌塵都能看懂啞語,暗衛裡有啞衛,趙海道:“沒關係我們能看懂手語。”
明真蹙眉,用手比劃問他們怎麼能看懂。
趙海沒認出程卿卿,自然不會說暗衛的事:“我們大理寺有啞的胥役。”
明真小師父為了顯得淡定,他們喝水的時候,她到了田裡去拔草,留下紫蘇在一旁陪著。
一壺水喝完,趙海覺得該走了,看向主子。
卻發現主子坐在那裡老神定定。
裴陌塵視線掃過菜田裡的身影,對紫蘇道:“把你們小師父喊過來,我們有話說。”
紫蘇知道這兩位是辦差的官爺不能得罪,走到田邊:“姑娘,兩位官爺有話說。”
明真小師父走過去,站在一旁。
裴陌塵視線落在明真小師父僧袍下露出的繡鞋,上麵繡著吉祥雲紋,他吩咐趙海:“把你的魚符拿出來。”
趙海把鏨刻有他姓名、任職衙門、官職品位的魚符,放在石桌上。
裴陌塵指了指:“明真小師父可上前查看,我們因公需要暫住在你這庵堂。”
明真聽言,繃著小臉比畫拒絕:這裡是庵堂,不方便留男子,你們可到山下鎮子的客棧投宿。
裴陌塵麵上一沉,露出官威:“這不是與你商議,是官府征用這個地方。”
明真小師父也有點來氣了,比畫道:官府也不能擾民。
裴陌塵看著她那比畫的白皙指尖,勾了一下唇角,但是臉還是繃著:“我可沒有擾民,你這庵堂有三間房,你們主仆每人住一間,我與下屬擠一間湊合即可。”
明真小師父暗想,這人在外竟然也是仗勢欺人之輩,接著比畫道:你們是男子,男女有彆。
裴陌塵視線落在她臉上的疤痕上:“你想多了,我已經成婚,我家夫人容貌絕美,對小師父這樣的起不來歪心思。”
程卿卿氣得一怔,這是諷刺她醜。
紫蘇在一旁扯她衣袖,怕她得罪官家。
趙海在一旁為主子的行徑感覺暗自羞愧,以往在外麵主子隻是冷漠,今口舌毒辣,竟然一再提及小師父的容貌,人毀容已經夠可憐。
他在一旁打圓場:“小師父,我們是辦的差不方便在鎮子上住,望你通融一二,我們不白住。”
他掏出一錠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