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不戴?”
王熙的目光深沉如星海,令人心生敬畏。這樣的目光,曾柔唯有在其舅身後那位隱秘的修煉前輩眼中見過。然而不同的是,王熙的目光中帶有傲視群倫的威嚴,仿佛世間萬物都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而那位神秘前輩的眼中,則隻有刺骨的寒霜與冷漠。
“我……我……你還是彆問了吧。”
曾柔顯得無所適從。
正在此時,仙遊台的司儀弟子發出了警示之聲,告訴大家抓緊準備,飛天梭即將啟程。曾柔慌忙緊握住把手,朝前望去,心跳如擂鼓般疾烈。事後回到宗門,那神秘前輩發現了她身上的靈佩,便強行取走,並警告她若再敢佩戴此物,或是將此事告知王熙,便會取王熙的性命。曾柔深知這位神秘前輩的實力深不可測,不願讓王熙受到任何傷害。
隨著轟鳴聲響起,飛天梭啟動,在眾多修士的驚歎聲中疾馳而出。在整個飛行過程中,王熙一直緊緊凝視著曾柔的側顏,而曾柔則畏懼地不敢回望他一眼,生怕觸及他的視線。
“嗯。”
隻聽見一聲輕歎。瞬間,曾柔感覺到自身背負的壓力消失無蹤。她眼角餘光瞥去,隻見王熙已闔目養神,不再對她有所關注。
飛天梭迅速降落後,眾人又轉向躍仙梯入口排隊。一行人憑借貴賓令牌優先通行,剛走到隊伍前端,又有一位年輕女子同樣通過貴賓通道翩然而至。她身著露肩修身衣裳,肌膚白皙如雪,佩戴著寬邊墨鏡,纖細的腰肢宛如象牙雕刻,修長雙腿透出晶瑩剔透之美,立刻引起了周圍諸多修士的矚目。
此女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腳下踏著細高跟鞋,毫不客氣地將正前方的嶽婷婷和徐曉雯推開,占據了首位位置。
“你做什麼呢?無緣無故推我們?”嶽婷婷厲聲質問。
這位妙齡女子冷冷地瞥了一眼王熙等人,察覺到他們是幾位年輕的修士學徒,全然不在意,冷嘲道“我持有貴賓令牌,有權插隊,你們擋了我的路。”
“誰還不是貴賓令牌?”徐曉雯柳眉微擰。
“就算你們也有貴賓令牌又如何?這片仙遊場地乃是家眷所投建。今日我定要爭做第一登梯之人,幾個入門小輩莫要胡攪蠻纏。”妙齡女子一臉輕蔑。
“即便是貴賓令牌,亦需遵循先來後到之理,姑娘請移步後方排隊。”徐曉雯內心極不痛快。
孔誠為博佳人一笑,也隨聲附和,嗬斥道“要麼你就退至後方排隊,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說著,他挽起衣袖,擺出一副挑釁的姿態。畢竟作為少年修士,誰不想在心儀之人麵前留下深刻印象。
“你……”
妙齡女子眼中閃過一抹怒氣。但她見到孔誠等人人數眾多,若是此刻真的發作,恐怕反而會自討苦吃。“你們等著瞧吧!”
撂下這句話後,妙齡女子轉身憤然離去。
嶽婷婷目光追隨著那名仙姿出眾的女子離去的方向,不滿地啐道“此人究竟是何來曆,衣著打扮全然不像修行中人,我們同持貴賓令,她又有何資格插於我等之前排隊呢?”
“便是,人活一口氣,道亦在乎此。”
孔誠隨之附和,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徐曉雯身上,然而少女並未投以半分關注,令他心頭微感失落。
眾人在體驗過跳天梯、幽冥府邸、怒海狂瀾與驚濤駭浪等諸多險境之後,直至午後二時,皆已略感疲憊。徐曉雯遂提議前往遊仙園內的靈膳閣用膳。
一行人沿著仙蹤來到了園內的一處雅致餐館,此刻早已過了用餐高峰,時間又是午後二時,餐廳之內僅寥寥數人。剛剛點齊菜肴,還未待眾人安座,便見一群身著黑衣長衫,腳踏皂靴,墨鏡遮麵的大漢步入其中。
隊伍中央,一名男子頸間刺有一枚神秘圖騰紋身,懷中攬著一位女子,正冷冷地盯著他們。那女子正是早先在躍仙梯前與眾人發生口角之爭的那位妙齡仙子範婧。
為首之人喚作張誌文,而這範婧則是他庇護下的一位處在修煉瓶頸期的三線仙女星,因無劇本可用,故而閒暇之餘前來遊仙園遊玩,不料竟在此地再次巧遇王熙等人,心中的怨氣更是借此機會發作而出。
“你們這時候起身作甚?上午之時,你們不是頗為得意忘形麼?”範婧麵帶譏誚之色,言語刻薄。
她輕移蓮步,走近孔誠身旁,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在孔誠臉頰上輕拍著,發出脆響。
“爾等年輕人,先前不是氣勢洶洶想要對我出手麼?瞧你那時的模樣,似乎頗有與我一戰之意。”
“那你便試試看?”
對於範婧的挑釁,孔誠不禁渾身顫抖,他平日裡在友人麵前口出豪言或許無妨,但在這些修為高深的社會前輩麵前,他又怎敢妄自尊大?
嶽婷婷亦被嚇得麵如紙白,沉默無語。而徐曉雯則黛眉緊鎖,雖心有擔憂卻不顯懼意,隻是望向孔誠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失望,覺得他缺乏應有的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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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吳剛忙上前幾步,賠著笑臉說道“這位師姐,實乃我友不慎冒犯於您,弟子在此代他向您道歉,並懇請您寬宏大量,切勿與我們一般見識。”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傳來,範婧揚手便是一記耳光,直抽得吳剛額頭上青筋凸顯,憤懣瞪視卻又不敢動手。
眼前的這群人有二十多位,一看就知道非比尋常,若是真的動手,恐怕眾人都會因此受傷。
“你看什麼呢?滾開,這裡沒你的事!”
範婧冷哼一聲,喝退吳剛。
目睹吳剛受辱,徐曉雯內心亦頗感不悅。但她並未將怒火發泄至範婧身上,而是轉而看向張誌文,語氣淡漠地道“這位公子,家父乃是清洲縣的徐有方,經營渡舟與船隻運輸之業,在江北之地尚有幾分薄麵。若您能網開一麵,放過我的朋友們,我定會讓家父日後設宴款待公子您,在江北共敘友誼。”
"徐有方師弟?莫非就是在半年前遊曆世俗碼頭時,因不慎觸怒了一眾修士,被我等威勢所攝,舍棄船隻,慌忙遁回宗門老家的那位徐有方師弟?”張玄微帶笑意地說道。
徐靈芸的麵色陡然間變得極為難看。的確,在半年前她父親確有段時間返回家中閉門不出,整整三個月未踏出房門半步,恐怕眼前的男子所言非虛。